她把贾斯珀·康兰的黑色长裙从衣柜里拿出来。这就是她在保罗遇到萨拜因那晚穿的裙子，那也是她第一次穿这条裙子。她知道，这要是搁在有些女人身上，肯定再也不会穿它了。但是她很喜欢这条裙子，而且它正适合今晚穿。当她拉上拉链的时候，她突然一阵愤怒。上次是保罗帮她拉上拉链的。她咬了咬牙。它只是一条裙子，她告诉自己，它不代表任何东西。当她到达的时候，银行招待会会场已经挤满了人。德斯·科伊尔吻了她的面颊之后便开始四处张望。

“保罗在哪儿呢？”

“很不幸，他来不了了。”阿丽克丝说道，“他让我代他向大家致意。”

“好吧。”德斯拉着她穿过人群，“跟诺曼·科恩说说话，行吧？他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我想他在这儿一个人也不认识。”

“好吧。”阿丽克丝从经过的酒水服务员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径直朝那个客户走去。“诺曼！”她叫道，“好久不见，一切都还好吧？”

她端着酒杯，一个客户一个客户地打招呼，她会说自己见到他们是多么的开心，也会就市场和他们交流几句，并问一问他们家人的情况。阿丽克丝知道她很擅长和这些客户打交道。他们都很喜欢她，而且大部分客户都很信任她。通常情况下，在这样的社交场合，她会想到保罗的温文尔雅的仪表。保罗不是一个狂热的新闻工作者，也没有什么强烈的社会主义信仰，但是即使每次是被她强拉着来出席这种商务聚会，他总能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来应对。

“这全是欺骗。”他会这么说，“你假装很喜欢这些家伙，而他们也会假装很喜欢你，每个人都在想他们能不能装得比其他人更像是真的。真的是很悲哀！”

“你净在那儿胡说。”她会依偎在他身旁，吻着他的面颊，“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处在生意的最关键时刻。”

“并且你总是试着超越其他所有的人，并且想要比别人挣更多的钱。”

“别说这些了，保罗。”然后，他会吻着她。有时他们会因为这而迟到，不管这种社交场合是什么性质的。

今晚他却不和她在一起。在巴黎那晚的欧洲银行招待会上她几乎很少和保罗说话，但是她却因为他能够在那里而很高兴。让她高兴的还有当瑞士公司的罗夫·施威默悄悄地走近她并问她那天晚上她要住在哪儿的时候，她能够指着保罗告诉罗夫说她会跟那边的那个男人在一起。她很高兴保罗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高大、深藏不露而又英俊的男人，而罗夫·施威默却是那种矮胖、眉毛上满是汗珠的形象。

“你好，阿丽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