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为很多人工作过，”特德的话里带有自我辩解的意思。“比如哈里·希尔，凯文·麦克阿利尔①。”

哦，天哪，艾什林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好了，我们走吧。”

出门时，由于他们争着去摸幸运佛，客厅里一时有点混乱。滑稽表演的地点是在一家拥挤而喧闹的夜总会。特德要等到演出过半时才登台亮相，虽说那些正式演员演技娴熟堪称老到，艾什林却难以释怀无法尽兴。她很担心观众将对特德的演出作何反应。

另一位首度登台的演员委实乏善可陈。他是一个模样古怪留着长发的小男孩。他的表演几乎是清一色的模仿弱智与丧门星①。台下观众毫无宽容怜悯之意。他们发出一阵嘘声，嚷着“滚下来，别胡扯！”这时艾什林为特德揪紧了心。

接着轮到特德上场。艾什林和乔伊鼓着掌，如同自豪而又有理由为子女担心的家长。一眨眼的工夫，便拍得掌心汗津津、湿黏黏，只好停止。

在仅有的一只聚光灯下，特德显得特别脆弱无助。他漫不经心地揉揉肚子，撩起T恤衫，让台下观众瞥见他的内裤裤腰和那瘦巴巴毛茸茸的腹部。艾什林感到很满意。这招兴许能吸引女孩子。

“这只猫头鹰走进一家酒吧，”特德开始讲故事。观众们心里充满希冀，一张张仰起的脸上神采焕发，“见他点了一瓶牛奶，一包薯片，十根香烟，酒吧间招待转身对朋友说，快瞧，一只会说话的猫头鹰。”

除了出自内心困惑的一两声尴尬的窃笑之外，全场沉浸在一片有所期待的寂静里。他们仍在等待演员说到这个笑话的关键之处。

特德急不可耐地开始新一轮的插科打诨。“我的猫头鹰没有鼻子。”他煞有介事地宣称。

更加深沉的寂静，艾什林紧张得几乎快要抠掉掌心的痣。

“我的猫头鹰没有鼻子。”特德又说了一遍，声音里透出些许绝望。

艾什林这回听懂了。“他身上发出什么气味？”她颤声喊道。

“难闻极了！”

全场茫然不解的气氛愈加深沉。人们纷纷转向邻座，满脸疑问：“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特德仍在继续努力。“我遇到一个朋友，他问我，‘那天我看到跟你一起走在格拉夫顿街上的那位女士是谁？’我说，那可不是什么女士，那是我的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