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急忙道:“没关系,内德。你和保罗做了些什么,不关我的事。我是--你知道的,我只是他妈的不能肯定,德斯潘会不会碰巧走运在路上遇到亨利,敲了他一记?我想或许把他抓起来关一阵子比较保险。”他厚而突出的下唇弯出一个微笑,带着讨好的意味,“请别以为我是在刺探保罗的事情,或是你的事,只不过--”法尔那张红润的脸浮肿发亮,他突然弯腰猛地拉开一个抽屉,手指翻着一沓纸。然后他的手离开抽屉,越过书桌伸到内德·博蒙特面前,手里有个白色的信封,一端封口已经拆开了。“这个,”他的声音低沉,“你看看,然后告诉我你怎么想--还是说我只是胡思乱想?”
内德·博蒙特拿起那个信封,没有立刻看。他的眼神此刻冷静而明亮,紧紧盯住检察官的红润脸庞。
法尔的脸在对方的注视下转为殷红,他举起一只肥手比画了个安抚的手势,用同样安抚的语气开口:“我不认为这封信有什么重要性,内德,可是……我的意思是,每个案子都会有一大堆这种垃圾玩意儿,而且……哎,你先看看再说。”
内德·博蒙特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眼光从法尔身上移向那个信封,上头的地址是打字机打出来的:
本市,市政厅
检察官M.J.法尔先生亲启
邮戳上的日期是上周六。里面是一张白纸,上头只有三句话,没有开头的称谓,信末也没签名。
为什么泰勒·亨利被谋杀后,保罗·马兹维偷了他一顶帽子?
泰勒·亨利被谋杀时戴着的帽子怎么了?
为什么自称第一个发现泰勒·亨利尸体的人,成了你手下的一员?
内德·博蒙特折起那封信,放回信封,扔在书桌上,伸出一根食指用指甲梳理着他的小胡子。他从中间捋到左边,又从中间捋到右边,平静地看着检察官,语调镇定地问:“所以呢?”
法尔两颊的肉再次颤了颤。他皱起眉,眼里有恳切的神情。“看在上帝的分上,内德,”他郑重地说,“别以为我把这当回事。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就收到成捆的这种废物。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