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矜一下子糊涂了。脉象显示是喜脉,似乎表明她怀有身孕。可不停流血又是怎么回事?阴虚显示什么?如果说流产,最多半个月甚至几天就流完了,不太可能流一个月,更不太可能流过之后再流。难道自己的脉拿错了?她看着余珊瑶,见余珊瑶也正好看着自己,眼中流露的是一种鼓励和支持。她第一次读懂了余珊瑶的目光,心中大为欣慰。她在以目光暗示自己呢。这么说,自己刚才对脉象的分析是对的?如果是对的,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怀有身孕是对的,那就不是流产。不是流产又是什么?流了两个多月的血,胎儿还能活吗?
余珊瑶对韩司令说,我们要做妇科检查,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韩司令看了余珊瑶一眼,很听话地走出去,并且将门带上。余珊瑶对李筱玉说,现在把你的内裤脱了。女人脱下内裤,又取下厚厚的一沓沾满乌黑血迹的纸,顿时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夹杂着死鱼一般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升腾。方子矜皱起了眉头,余珊瑶却是视而不见。她戴好乳胶手套,走到床边,将女人的双腿趴开,方子矜看到,女人的那个部位血肉模糊。她很清楚,造成这种状况,主要原因是流血时间太长,女人又一直捂着纸,皮肤不透气,又容易滋生细菌,加上行动时,腿和纸一齐磨擦皮肤,容易让不健康的表皮破损,加上卫生条件不好,没有及时消毒,便出现了溃烂。余珊摇先看了看女人大腿根部溃烂的情况,又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去,在里面探着。她抽出自己的手时,方子矜看到手套上沾的血。血很淡,而且带着乌紫色血块。
“现在你来给她做指检。”余珊瑶命令道。
方子矜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强烈想呕吐的感觉,搅得她头昏目眩。老师发了话,她不好不照办,只得硬着头皮给女人指检。
做完检查,李筱玉问余珊瑶,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余珊瑶不说话,转身向外走。韩司令像受伤的苍蝇一般在堂屋里打着旋,见到余珊瑶,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立即上前询问。余珊瑶并不答话,走到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又示意随后跟出来的方子矜也坐下。韩司令一直都在说着话,无非是问夫人的病情。直到李筱玉也回到堂屋里坐好,余珊瑶才对方子矜说,你先说说吧。
方子矜拿过脉时,心里还是一团乱麻。等余珊瑶指检过后,她突然灵光一现,找到了答案。她说,她认为韩司令夫人十个月前确实怀了孕。但因为某种原因,这个胎儿在三个月左右就死了,死胎并没有排出,而是留在了子宫,成了子宫异物。流血应该是死胎引起的。精血不固,伤及脾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