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书的写作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跨度,从2008年春天汶川“5·12”大地震前就已动笔,而基本完稿则在2011年多雨的秋天。其中一年多时间,由于写《大国医改》而完全放下。
一个人的学养识见、思考求索,以及写作能力始终是有限的。倘若学习、研究与写作的“边际”一再扩大,受苦受累而且艰窘。像一个匠人同时做很多件手工活,都铺开了,或起了个头,或打了一半,又不想粗制滥造,为使成品有一点特色,即使起早贪黑地干活,能出手的也只有寥寥几件。--于是,《怅望山河》写写停停,放下拿起。但唯一的好处是,这种被动性的时间隔阻,可多些沉静思考,不同的学问也有许多相通之处,回头瞧瞧就会发现原先设想的不足。
还是从后面部分说起。
二
《后望书》出版后受得了读者的好评。记得在一次座谈会上,有读者希望能谈及长江三峡及其他相关问题,提出一些有参考价值的看法。确实,一本书要把所思考关注的城市生态环境建设问题说清楚,是不容易的。在《后望书》的最后一节“回望奉节”中,我已经走进了那条壮丽忧郁的峡谷和急湍的江流。--但当时,仍不能决定写些什么或怎样写。
不仅仅是因为地貌的相似,与长江三峡同样纠结的还有晋陕大峡谷。在那里行走、思考,没有任何的禁忌,远离焦点和热点,而给人启示。
对晋陕大峡谷自然和人文的游历与调查,在十多年间分段陆续进行。最先闯入这个峡谷,还是在新华社做记者时的偶然。有些地方只要去一次,便永远让人牵挂。此后,一有机会,便想方设法要去看看,像惦念苦难贫穷的母亲。--黄土高原、滚滚的黄河和几近原生态的大峡谷,总会给人的视觉与内心带来强烈的震撼。
虽然与写作的内容无关。沿着当代历史曾经“高歌猛进”的峡谷行走,观察一些断面,找出一些隐瞒或者忽略了的重要事实,试图重新认识、重新解读历史长河的滚涌与流向。--这是一种心境,或找寻不同的观察角度。如同年轻时搞测量,找到基准点和参照物很关键。
从内蒙古的托克托、从山西与内蒙古交界处的老牛湾--长城与黄河在那里相会,还有晋陕蒙能源基地、万家寨大坝与电站、府谷城、佳县白云山、柳林和军渡、壶口瀑布……我一次又一次整理行囊启程,一次又一次满身风尘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