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知道法国人不会善罢甘休,立即向朝廷写了详细的报告,重点上报了自己对天津官员的态度—不能杀,免职属于正常的处罚。朝廷也很反感法国这种不依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嚣张,不同意他们提出的要求。按说事情要这样发展下去,可能还真会发生比较严重的后果。可就在这时候,法国后院起火了,法国和普鲁士打起来了,老牌势力和新兴势力斗得不可开交。战争的发展向着不利于法国的方向发展,法国的主要精力放在国内,这个远在东方的外交事件显然变得微不足道,但曾国藩还不知道法国已经后院起火。
向清廷施完压后,法国人又回到了谈判桌边。开战这个筹码已经失去,那就不能这么牛气哄哄了。最后,法国人不再要求杀人,但要求有个交代。曾国藩建议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遣戍黑龙江,也就是流放到恶劣之地服役。但清政府为了平息法国人的怨气,并没有听从曾国藩的建议,而是选择了比较重的刑罚。曾国藩却对朝廷的处理感到很失望,本来这几个官员被治罪他就心有不安,又处以这么重的刑罚,这让曾国藩更加觉得亏欠了他们。曾国藩筹措了两万两白银给几个官员作赎刑的费用,这样他才稍微心安了一些。从这也看出来,曾国藩的内心是多么的矛盾,怎么做才能让事件得到妥善处理,真让人费脑子。
官员的脑袋保住了,但事情还没完,洋人还在那里等着呢。官员不杀也就罢了,总要杀几个凶手吧。曾国藩清楚不拿出几个人头让洋人看看,这事准没完。而清政府也在催促曾国藩尽快抓获嫌犯以消除与洋人的紧张关系,于是曾国藩开始在天津城里抓人了。抓人可是件麻烦事,不抓不行,抓多了也不行。参与这次事件的老百姓数量少则百人,多则数千人,都抓了显然不可能。曾国藩想了个办法,那就先抓些挡挡。衙门里的捕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抓了十一个人。可区区十一个人怎能让洋人满意,别说洋人,连皇帝都不满意。在官员的处置上,洋人让步了,但对肇事者的处置可不能再让洋人下不来台。再说抓的都是百姓,多抓点儿,甚至多杀点儿,对于朝廷来说真是无足轻重,多点儿反而更好交代。这就是当时统治者的想法,草民还不如草,杀了没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