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慢着。事实上并不是完全如此。我搬进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壁炉两旁做了一个嵌入式书柜--偶尔有人来访时，她必然会问起那个壁炉真能用吗。不，我解释，壁炉退休了。几年后，我做了第二个改动--在卧室壁橱后面做了个隐藏式小夹层。我偷来的东西就先放在那里，再设法慢慢处理掉。我紧急救命的钱也放在里头，有五千到一万美元现金，还有两本护照，其中一本是真的，另一本则伪造得相当高明。

此外，当然，我还收藏了一些凿子、探针和某些物品，还有随便你怎么称呼的东西，人们通常称之为盗窃工具。除非你有锁匠执照，否则仅仅持有这些工具，就足以让你去纽约州北部的监狱去当州长的客人。偶尔我也会想着该去取得一份锁匠执照，只为了避免因持有盗窃工具而被捕，但受理证照的人如果在申请书上看到我的名字，可能会暗自偷笑，说这根本不可能，或至少我认为他们会这样；或许发执照的部门不会去比对一份曾被定罪的大师级窃贼的名单，而如果他们这样做，那我就得说这个制度有瑕疵，这不是太令人震惊了吗？

我冲了杯咖啡喝掉，然后走到壁橱去拿防风运动夹克，八点左右我下了楼，走到西七十二街和百老汇大道口去搭乘IRT西城线地铁。我两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裤子口袋里则装着我的盗窃工具。

我以性命发誓，我真的没法解释为什么。

我猜一定是习惯成自然。我正要去工作，即使我知道工作内容完全只限于事先勘查。但人们去工作时会随身带着吃饭家伙，而我恰恰就是如此。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我才明白过来。我考虑过要回家把那些工具放回原处，然后又觉得为此专门跑一趟也太蠢了。没有人会把手伸进我口袋里，唯一可能的就是我自己。我不会做任何非法的事情，所以也不会让警察有理由搜我的身。我又不是在后裤口袋里插着一把装满子弹的枪满街乱跑。我身上带的是盗窃工具，仅此而已。

河谷区属于布朗克斯，但如果你不知道也不必觉得羞愧。他们用尽一切办法守住这个秘密。在报纸分类广告的售屋信息里，河谷区的求售房屋清单自成一区，就跟在曼哈顿后头。

地铁驶到了曼哈顿北端，轨道开始升上地面，因此如果你望向窗外，可以看着列车穿越哈林河，辗过国王桥，进入河谷区。如果你真的望向窗外，绝不会看见一个广告板宣布“河谷区--布朗克斯的一部分，且引以为荣”！这么个句子可真是绝妙的广告用词，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急着要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