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看到了黄永年,她以为他早就走了,他还在每张桌子间停留和不停地讲话,他眉飞色舞,手臂在不住地挥舞。她想走过去,让他走,让他赶快离开。可是大厅中嘈杂的空气一下子团团包围住她,胃里一阵痉挛,一股恶气喷涌而出,呕吐突然间降临。她不得不一路奔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呕吐瞬间来临。
大厅里,张武厉对黄永年的注视稍稍有些偏差,因为他不得不去应付这个叫丁昭珂的姑娘。他对丁昭珂的美丽是视而不见的,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没有美色可言。丁昭珂小嘴不停地讲着她对张武厉的崇敬之情,她还一口气说出了张武厉就任以来的战绩,这让张武厉大吃一惊。他惊讶地盯着眼前的漂亮姑娘,直言不讳地问:“你来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崇拜者。”丁昭珂笑意盎然地说,尽量地拉近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我知道你的一切,就连你出生时的模样。”
发抖开始了。颤抖从脚上开始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只有脸是僵硬不动的,眼神却极为的惊恐,仿佛颤抖穿越了头颅,直接来到了眼睛里。颤抖也让姑娘丁昭珂非常震惊,她说:“我没想到。”
颤抖很快就如潮水般褪去,张武厉的声音明显尖厉了许多,“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说过我是个崇拜者。”丁昭珂顿了顿,“我没想到你会发抖。”
张武厉匆匆地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姑娘。这让乘兴而来的丁昭珂大失所望,这位《实报》的记者、美联社的特约通讯员,在数天之后见诸报端的报道中并没有提到A城的驻军,也没有提到她想要写的这个英武的军人,她只是以一篇颂扬A城歌舞升平景象的稿件匆匆地交了差。
对于年轻而喜欢憧憬的记者丁昭珂来说,这一次与张武厉的会面简短而失意,对于那些拿着枪的男人,她永远有一种想要破解他们内心秘密的好奇。她想要知道的是,男人会从武力那里得到多大的安慰。究竟,是武力增添了他们内心的强大,还是他们内心的坚强铸就了他们外在的刚毅。显然,紧张的张武厉没有给她这个接近真相的机会。她会暂时地从故事里离开一段,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