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倭日虽弹丸小国,然近年来发展迅速,却也不可小瞧。”伯彦讷谟祜沉思片刻,开口道,“不过若准此条约,我西南门户洞开,后患将无穷尽矣。依本王意思,此约仍须据理力争,倭日方面嘛,可巧与周旋,以期两全。”
“王爷所言甚是,下官——”
王锡蕃话音尚未落地,外面脚步声橐橐,众人移眸看时,却见王府管事哈苏急急奔了过来:“老……老爷,圣旨……圣旨到。”伯彦讷谟祜怔了下,忙吩咐道:“快,设香案!我更衣就来。”
“嗻。”
“王爷不必了。”这时间,只见养心殿首领太监寇连材抬脚已然进来。“万岁爷宣召庆郡王爷进宫,咱家得知在您这,所以便赶了过来。”说着,寇连材面南而立,干咳两声扯公鸭嗓子朗声道,“皇上口谕,宣庆郡王奕劻即刻进宫见驾!”
“臣遵旨!”
夕阳西垂,无力的彩霞泼洒在紫禁城那明黄的琉璃瓦上,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养心殿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湖绸夹袍,静静地站在丹墀下。昏黄的天空,云彩沉重而缓慢地向南移动着,他仰望着神秘而变化无常的苍穹默默不语。良久,方仿佛发泄胸中积聚已久的郁闷般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便是当今天子,光绪皇帝载湉!
一阵凉风袭来,光绪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双肩,内侍王福见状立刻过来,低声道:“万岁爷,天气凉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知道。”光绪皱了下眉头,“小寇子还没回来吗?”
“回万岁爷,还没呢。”
光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扬起脸来,旋即抬脚径直而去。王福方待说些什么,犹豫了下终是没有开口,转脸吩咐了侍立一旁的小太监几句,便急匆匆跟了过去。从月华门出来,光绪的心情方似乎好将起来,脸上露出些许笑色:“今儿军机处谁当值?”
“回万岁爷,本该礼亲王的,只他这阵子身子骨不舒坦,所以七……七爷顶着呢。”王福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