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如此结局已算不错了。”奕劻油光满面,斜着眼瞅了瞅众人,面带嘲讽之色道,“此事自有老佛爷拿主意,你们就不必费心了。来来来,喝酒。”宝廷兀自心中郁闷,听罢不假思索脱口便道:“郡王爷敢情忘了,这场战事胜的可是我大清朝呀!”
“你 ”奕劻自打总署总理衙门以来,可谓春风得意,所到之处皆阿谀奉承之词,哪曾想今日却被布衣之身的宝廷当众责问,圆胖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手指宝廷支吾半晌方道,“你好大的胆子!本王是记性不大好了,可却还记得‘微臣好色原天性,只爱蛾眉不爱官’!”
宝廷乃同、光年间著名的“清流”人物。同治十二年,时任乡试浙江考官的宝廷归返京师途中,买了一个麻面船妓为妾,然时间不长其妾便因不服北方水土病故。光绪七年,宝廷再次被委以乡试的福建考官,思念亡妻的他遂又买了一个船妓为妾。深知此次必将引起更大舆论风波的宝廷索性上折弃官为民,并赋诗自嘲云:江浙衡文眼界宽,两番携妓入长安,微臣好色原天性,只爱蛾眉不爱官。哪曾想奕劻今日却以此相讥,当下直气得满面绯红,不知该如何言语。
“竹坡一时性急,出言不逊。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伯彦讷谟祜见状,抬手捋了捋胡须,道,“再说他这不也是为了咱大清吗,你说呢?”
“也不瞅瞅自己是何等身份便四处逞能!”奕劻本来挺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神态既严肃又高傲,声音洪亮道,“我也是大清宗室、太祖子孙,值此强夷侵凌、社稷危艰之时,岂会无动于衷?”说着,他呛了一口气,猛烈地咳嗽了两声,接着道,“只是事情远非诸位想象的那般简单!也是方才,远在朝鲜的袁世凯来电,称倭日对我朝出兵朝鲜,协助镇压朝鲜‘甲申政变’极为愤慨,要求今后朝鲜若再发生重大变乱事件,中日两国或一国需要出兵时,须事先通知对方。其弦外之音不需本王多说诸位也该明白吧?试想与法贼若再起波澜,而倭日亦借机兴风作浪,我朝可有实力应对?!”
“朝鲜乃我属国,出兵自属正常。倭日怎的强词夺理,提出如此无理要求?!”王锡蕃闻听,颇感诧异道。
“怎的,你是不相信本王所说的话吗?”
“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