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会太远的。眼下日夷不是在蠢蠢欲动吗?”慈禧太后阴森森的双眸凝视着宫灯后的楹柱,像要穿透宫墙一样凝视着远方,“到时候一切都还会如从前一样的。”李莲英满脸皱纹折起老高,忽地眼中一亮,道:“老佛爷意思,可是——”
慈禧太后微抬了下手止住李莲英,耳听得四下除金自鸣钟沙沙作响外别无动静,方点头道:“依着皇上脾性,必少不得与日夷动干戈。”说着,她在炕上盘膝坐了,“咱这点家底儿怎样?能敌得住人家吗?到时候民怨沸腾,看他怎生收拾得住?!”
李莲英抬手拍了拍剃得趣青的额头:“对,对,到时候还得老佛爷您出面才是。”他顿了下,“只那洋鬼子生性狡诈,若是他们真如咸丰爷时那般——”他没有说下去,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慈禧太后。“正因为有着他们,我不才有今日吗?虽说他们可恶,却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做的。”慈禧太后笑道,“日本弹丸小国,到时候与他些银子只怕他已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呢。”
“是是,老佛爷圣明、老佛爷圣明。”李莲英躬身赔笑道。
“圣明不圣明,现下说还早了些,到时候就知道了。去,吩咐下边做碗莲子粥上来。”
“嗻。”
一洗澄澈的天上点点寒星射下清冷的光,微微的西北风迎面袭来,刺骨地冷,光绪一出来便打了个寒战。王福见着,忙不迭掀下乘舆帘子,只光绪淡淡一笑,吩咐道:“退下去吧。朕散着回去。”移目扫眼珍妃,又道,“将朕那袭袍子与你珍主子取了披上。”
“你呀,就是好心性儿。”光绪轻轻搂着珍妃纤腰,边走边道,“她那般待你,却还欲与她求情?”珍妃甜甜一笑,紧紧依偎在光绪怀里:“其实她越是挑臣妾不是,臣妾非只不觉着苦,这心里还欢喜着呢。”光绪听着不由怔住,问道:“你这话是怎的个说法?”
“她越这样,不说明皇上您越发欢……欢喜臣妾吗?”珍妃脸涨得通红,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