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家伙齐心协力一块儿挽救这个失足青年。”老韩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老韩,我知道你们三个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你也别老一口一个失足青年失足青年地叫,会伤他自尊心的。”段小兰不大高兴地瞥了老韩一眼。
“没事,都是哥们儿。来来来,喝酒。”我故意大大咧咧地说。
有人敲门,是段小兰。段小兰的穿着与我上次见到她的那天可谓天壤之别。脏兮兮的白帽子、白口罩,臃肿的蓝棉袄外面罩着油脂麻花的白围裙,足蹬大头鞋。若不是她及时摘下白口罩,我差点认不出她。
“有家饭店要出兑,快,跟我走。”段小兰呼哧带喘。
我还没睡醒,昏昏沉沉地看着她,揉了揉眼睛。我想说不去,我没有钱。
段小兰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走吧,如果你看上了,钱我借给你。挣钱你就还我,不挣钱就当我打水漂玩了。你还犹豫什么?”
“我,我怎么好意思管你借钱呢。”
“你这人咋磨磨叽叽的呢,一点都不像个大老爷们。”段小兰急得直跺脚。
“那,好吧。”
我穿戴整齐,走出家门。段小兰要用自行车驮我。“还是我驮你吧。”我抢过车把。段小兰的自行车是崭新的二六凤凰,墨绿色,还是斜梁的,价格不菲。那年头,骑凤凰不光需要有钱,还要有“票”。
“你还挺大男子主义呢。”段小兰紧跑几步,跳上后车架,一只手抓住我的军大衣。
段小兰说的那家饭店在农贸大厅的西门,与她的饭店中间只隔了一个封闭式的农贸大厅,大约有个一两百米的距离。我俩在“金达莱冷面店”的幌儿下面站了一会儿,悄悄观察了一番。屋子里有六张不大的方桌,窗子和门上各坏了一块玻璃,是临时用塑料布钉上的,所以光线有些昏暗。我俩见最后一拨客人结账出来,才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