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我们所站地方的不远处,两个士兵走近两个巴勒斯坦人要求看他们的证件,我感到不自在,行人则熟视无睹。这两个巴勒斯坦人出示了证件后继续往前走,但就在士兵进行搜身之前,我暗自思索,当我进入购物中心、机场、火车站甚至我工作的大学时不也是让安检人员搜身吗?在这里为什么会感到不自在呢?感觉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耶路撒冷老城应该不同,或许我们爱它,所以希望到这里来的人应该感觉像回家了一样。奥利问我,为什么耶路撒冷有城墙。我本来想说这是因为安检人员可以检查,可以搜身,但我把玩世不恭和遗憾放到一边,试图成为好老师。“当然是保护城市居民啦。”奥利说:“不不,这些墙从来也不能保护一个城市。”她是对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耶路撒冷的城墙,徐缓柔和、非常漂亮,并不是纪念碑式的坚固无比。奥利解释说在奥斯曼帝国苏丹苏莱曼大帝(16世纪中叶)时期,除了宗教原因,耶路撒冷还没有被看做是重要的城市。但穆斯林从奥斯曼帝国的各个地方前来拜访这个城市,实际上它不过是只有7900人的村子(大概有80%的人口是穆斯林,其余则是犹太人)。拜访者抱怨从远处看不到这个城市,它的外表没有吸引力而且肮脏不堪。城墙在1219年遭到摧毁,再也没有重建。所以苏莱曼大帝下令修建城墙(1535年),以便给游客留下深刻印象,让他们觉得这是神圣的重要的城市,让他们觉得这次旅行是值得的。我回忆起1974年站在珈法门城墙的情景。如果记忆没错的话,我当时只有10多岁,喜欢沿着老城散步。一天,在城墙边(如果能爬上去在城墙上散步,我强烈建议你这么做),突然听见了一阵喧哗。一群人(大概20个人左右)开始在进入老城的珈法门入口处示威游行。我就站在距他们头顶3米的城墙上,看到刚刚从美国移民到以色列,观点激进的曼因·卡纳。他后来组建了种族主义政党,但该党最终被取缔了。那次游行中,卡纳抗议政府允许巴勒斯坦难民返回伊克里特和波拉姆村——他们在1948年战争时被迫离开那里。现在,我仍然能想起站在现场的感受——深刻厌恶卡纳的种族主义意识形态。我想象自己是个16世纪建造城墙的战士,保护耶路撒冷免受这个疯子的攻击。似乎在过渡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耶路撒冷需要对付更多形形色色的疯子。
“最后的晚餐”那个房间,比耶路撒冷的其他地方更多地象征着宗教之间的深刻仇恨。如果请导游带领,你会被带到锡安山的一个二层楼的房屋。按照《新约全书》的说法,耶稣就是在第二层的房间里吃了成为“最后的晚餐”的逾越节那顿饭。其实,这个建筑当然不是耶稣吃逾越节晚餐的地方,因为它只能追溯到12世纪。有些考古学家确实宣称锡安山这个场地的上帝小教堂在2世纪就已经存在,各种文献里都提到它就是在耶稣和他的门徒见面的地方建造起来的。
在这个遗址建造教堂的历史,包括了以众多形式表现出来的各种宗教仇恨悲剧。首先,最后的晚餐往往和依斯加略人犹达斯背叛耶稣有关。按照基督教的传统,犹大走过去亲了亲耶稣,这是个事先安排好的信号,等于向罗马士兵告知此人就是耶稣,因此耶稣被捕了。其次,后来在这个地方建造的教堂一再因为仇恨而遭到破坏。公元2世纪建造的第一座教堂,在公元4世纪迫害基督徒的时代结束之后重建。但是,614年波斯人攻击耶路撒冷,他们焚毁了教堂,新建自己的教堂。到了12世纪,十字军来到耶路撒冷后,该教堂再次遭到焚毁,直到1524年,它都一直是圣方济各会修道院。就在这一年,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这里成为穆斯林的清真寺。20世纪初,德国组织圣地德国协会在这个房间周围建造了一个新教堂——圣母玛利亚教堂(也被称为玛利亚永眠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