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我也不知所措,哭得更凶了。
其实,我也就不知所措了两三分钟,之后便匆忙从床头木箱子里拿了一沓新的卫生纸,折整齐后拿给她。
我故作老练地说:“你先垫在裤子上,上床来焐着,等家婆回来再说。天怪冷的,我们都别冻着。”
然后,我就淡定地回了被窝。她一看我神态自若,立马也坦然了。按我说的,垫了卫生纸,她就爬上床来和我继续聊天。
我们确实在那一天发觉自己长大了。外婆回来后,给我们说了很多这方面的保健知识,还不停地强调:“好了,你们来月经了,你们是大姑娘了,以后要爱自己爱别人,懂吗?”
我们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点头之后,我又摇头,说:“家婆奶奶,我又没来月经。”
外婆摸摸我的头:“你是她姐姐,她长大了,也就是你长大了。这几天你监督她不要吃凉的,不要跑跑跳跳。”
我说:“知道。”
其实,我的初潮比她迟了差不多一年。等我真来的时候,我差不多成这方面的专家了,来这玩意儿时什么事不该干,我比其他任何女同学都明白。童颜的初潮是在我面前来的,她的初夜可不是在我面前来的。2001年我已经考到北京的一所综合性大学念书了,而她则在合肥艺校读大专表导专业。我们之间保持着书信往来,说保持不如说是童颜单方面的维持,她的来信多,我的回信少。
在大一下学期的一天,她在给我的第三封来信中含蓄地跟我汇报了她的初夜,这封信我至今还保留着。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童娟,你好吗?
昨夜梦见我们初中时在学校池塘边拾梨花的场景,才发现我已经太久没见你,都快想不起你的样子了。我之前写了两封信给你,你一直没回,也不知你是否收到。
你去北京上大学,我还是从姑姑口中得知的。这两年我们来往得少,都疏远了。我现在也出来念书了,在合肥艺校。我交际能力不太好,没什么朋友,更吃不惯这里的菜。总之,我不喜欢这个城市。夹在一群陌生人里,真是噩梦!我学的这个专业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可惜我只能考上艺校。其实我从没做过什么明星梦,你了解我是没什么理想的人吧?有书念嘛,对奶奶有个交代,得过且过罢了。
我想跟你说我谈恋爱了,他是个南方来的男生,在海边长大的,叫王海。他长得还行,不太爱干净,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鱼腥味。他没钱,有时候还让我给他钱去上网打游戏什么的,没意思!你肯定要问我图什么吧?我太寂寞了!你肯定体会不到这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