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白天上课打瞌睡的初中生，晚上跑到设计院啃着面包画图纸；有白天拎着篮子卖菜的男人，夜里站在潜水艇上指挥上百人搬东西；有白天抱着孙子在公园里遛狗的老人家，夜里却和牙还没长全的孙子针对核泄漏与政治介入对造桥进度的影响问题而争论不休……总而言之，在环境恶化、地球灭亡的危机迫近的大时代背景下，各种各样的人才乃至天才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不仅封城如此，这个国家如此，整个世界目前的局面都是这样。

而这在六年前沈天心刚念大学那会儿，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沈天心匆匆扫了一眼那间办公室，并没有来得及看清那高中女生身前牌子上的标志，所以也就无从知晓他们负责的是长桥计划中的哪一部分。

电梯升到24楼，打开。新装修没多久的房间，只有简单的几张办公桌，书架上摆着几本临时要用的图册和文件夹。地板上水泥的痕迹还没擦净，新家具的包装盒和胶带堆在角落里，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扔。

在一张落了层灰的崭新皮椅上，搭了件很新的爱马仕西装上衣。那颜色太干净，太有人味，和房间里清冷荒凉的气息格格不入。

隔着房间的门，听得见有人在说什么。带沈天心进来的男人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五官犀利、肤色偏深的男人出来，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他身后屋子里至少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灰色卷发，碧青色玻璃眼珠的欧裔男人看了沈天心一眼，而后门便又关紧了。

沈天心说：“Hither也来了啊。”

肤色偏深的男人语气冷漠：“你不该找我，Se。”

沈天心“嘿嘿”一笑：“是啊。都分手那么久了。”

她蓄势下蹲，腿短腰粗却弹性十足，下一秒，拳头已经打在陆凛鼻子上。

尽管在电视电影里看过很多遍，亲自操作起来还是有所不同。沈天心本以为那感觉会很爽，事实证明那感觉——超级爽。

“……”

“陆然怎么回事？”沈天心甩手，像小野猪那样围着陆凛绕走，“你妹妹去[修复区]整容了？嗯？还拿的我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