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业就是好事，恶业就是坏事吧？那无记业又是什么？

——既不好也不坏的行为吧。不善不恶但能遮住本性的，叫“有覆无记”；分不出善恶，但不会遮盖本性的，则叫“无覆无记”。

——也就是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是么？

息城有很多山。坡道徐缓。13岁那年沈天心跟着陆凛他们去了海洋大学，到处都是树和猫，大得如同公园的学校，门口不远就是一座小山。后来又去海洋馆，夜里去看海。那个时候陆凛对沈天心很好，像哥哥待妹妹那样。其他人则是冷的，尤其是安真和兆，通常会直接忽略沈天心。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能够背下课本里的所有文字，过目不忘。下跳棋快得不可思议，各种玩具，魔方九连环什么的，顺手就可以解开。沿途逛玩具店书店什么的时候，沈天心就有种莫名的虚荣。因为安真他们能看懂外文书店里德文和日文的书，而那些卖书的爷爷和阿姨们都会先不信，后敬畏喜爱地拉着他们说话。而沈天心是和他们一起的，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沈天心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学校和ELEMENT的差距，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很笨，而是因为安真他们是电视里所说的“天才”。然而安真、兆还有鸢夕的态度还是有些伤害了她。就像他们构筑了一个乐园，而她被永远地禁止入内一般。

这个时候陆凛就会过来陪她。邻靠街道的卖面的快餐店里，安真和兆用沈天心听不懂的日语交谈着，安真穿着蝴蝶袖的白色蚕丝连衣裙，黑色的发像古代的人那样盘叠起来，她和沈天心姐姐沈冰一样是安静的，但她身上没有姐姐那样奇怪的梦一般的邪气，而是干净清贵的，大人一样的成熟和理性。

兆穿着小女孩的衣服，梳着小男孩的短发，她的发软而微卷，像洋娃娃一样服帖在白皙的额头上，五官和皮肤都那么精细新鲜，像个孩子。然而她的表情总是半梦半醒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厌倦。她是所有人里面最聪明也最有潜力的一个，贺北老师那时预言，兆将来会超越Tc，成为这个时代最强的[玩家]。兆听了后只是漫不经心地把游戏屏幕上的怪兽一一打死，而后把枕头垫到看书的Tc的身后。

贺北老师知道很多事，却不知道这个团体里的人最强的不是每个人的实力，而是他们之间铜墙铁壁一般牢固的信任关系。他不知道他那句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而沈天心就因为说过类似的话，而被安真和兆她们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