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同很大程度上来自我所遇到的这些人。

“嘿，我是吉姆，吉姆·里斯。我马上就干完。”说话的是过来给我送笔记本电脑并负责安装电话的伙计。他身上的一些特点让我想起了达斯廷·霍夫曼在电影《雨人》中扮演的角色：对人态度友善，头发分到一侧，钻到桌子下面的时候会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随手掏出螺丝刀，娴熟地拧着螺丝。

后来我才知道，Google招吉姆进来做系统管理员，是因为以前的工程师全都是程序员，不擅长搞硬件。不论在哈佛大学、在耶鲁医学院，还是在斯坦福做实习住院医生，吉姆所学与此完全不相关。但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锲而不舍的韧劲儿，硬是对计算机网络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最终给Google的工程主管乌尔斯打了电话。其他公司的招聘主管在面试应聘者的时候，都是针对招聘岗位就事论事，但乌尔斯不是这样。

吉姆回忆道：“乌尔斯根本不说来公司工作的事。他提的都是类似于 你告诉我，有28台主机的网络的子网掩码是多少个二进制位 之类的问题，然后他就会从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这种对技术的专注让吉姆心悦诚服，他因此决定加入公司。

1999年6月的一天，吉姆成了Google的18号员工，公司跟他交代情况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拉里告诉他：“这是你的地方，那边有零件，把自己的电脑组装起来。”下一位雇员也是如法炮制：拉里对史威墨量材为用，让他负责Google的邮件服务和安全系统。

我来到史威墨和吉姆合用的办公室，让他给我分配一个公司邮件账号。折叠椅上放着一个很大的企鹅，边上是人的头骨模型。我们的工程师用的是以企鹅做徽标的Linux操作系统，而不是Windows系统，头骨则是吉姆念医科的留念。他们的房间跟公司里的大多数办公室一样局促，里面堆满电线、内存条以及组装到不同程度的计算机。史威墨从电脑显示器后面注视着我，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是第一个道格，想要doug@Google.com这个账号吗？”史威墨问我。我要了。想想这件事隐含的意义，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第一个道格呀！在硅谷，一个人的邮箱比开的汽车和穿的衣服更能体现你的不同之处。我抢先占用了doug@Google.com，我很喜欢这种地位。

需要服务时，我还会见到很多“吉姆和史威墨”。他们统称为运营部，负责建设并维护Google需要的所有机器设备。在吉姆上班的第二天，拉里交给他一张按优先次序排列的工作清单，上面列的是拉里想要完成的100件事。开头第一件是“确保我们有足够能力运行网站。如有问题，直接解决，或者找人解决”。

吉姆不无自豪地告诉我：“我第一年完成了9件事。后面5年时间，我做到第15件。”然而，吉姆的工作并不是由清单界定的，正如我即将明白自己的工作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营销经理”这个头衔界定的一样。就像吉姆所说，“有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谁能解决问题谁来干，别管你的正式职务是什么。”

“99连线节”

“星期六要去数据中心加班。带上保暖的衣服，据我所知那个地方有点冷。”在我第一周的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辛迪这样通知我们市场部的所有员工。于是我们被正式邀请“自愿”参加Google举办的“99连线节”。

我不是计算机硬件专家。以前看过一两篇描述服务器、集线器和路由器的文章，但是把“路由器”（router）的发音都弄错了。鉴于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经验，而且与计算机一向没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会允许我进入如同神经中枢的中心机房呢？这个问题需要略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