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特纳似乎都是从瑞士获得对大小以及宏伟的形状和效果的想法与一般概念,以供将来创作使用,而不是试图捕捉当地的实际特征。瑞士风景的某些效果根本无法再现,而另外一些则极其单调,无法控制,所以特纳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前文提到的如今被F.H.福克斯先生收藏的画作,我在后文中将会谈到;它们完全是失败之作,但是其手法的不足之处此刻无法讨论。 阿尔卑斯山的汉尼拔隘口目前展现出的是一场豪雨,还有一群被淋湿了的人;在画家的画廊还有另一幅作品,画的是雪崩,最有趣,也最能显示大师风范,但是却又太大胆,令人不舒服。《风雪、雪崩和洪水》是他最有力的作品之一,但是其中对山的刻画还没有云和色彩多;《学问之书》中的主题总的来说感受最深切,其次是罗杰斯的《诗集》的配画及意大利题材的小品。下面我将谈一谈有关瑞士主题的一些作品。
意大利对特纳思想的影响令人非常困惑。一方面,意大利赋予他严肃和力量,这些在《学问之书》的历史画家中有所体现,尤其是在《利斯巴 》《塞法勒斯》《仙后》 中的一些场景以及《爱萨库斯和赫斯佩里》中;另一方面,他却又似乎从未深入过意大利精神,他在意大利所获得的素材后来被笨拙地用到大型画作中。
在这些作品中,与他能力相称的寥寥无几;只有《学问之书》的主题才从头到尾都很伟大,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其中虽说没有别的国家和别的时代的素材,但是却有其严肃。在《利斯巴麦收》中,没有任何特殊的东西来暗示巴勒斯坦人,也没有圆形的可怕的树木,有的只是蓝天中炎炎赤日的严肃。伊阿宋 的岩石也许在沃里克郡的每一座砂岩石矿都能看到。伊阿宋本人也看不出有丝毫希腊人的气息;他仅仅是个战士,不属于某一个时代,我认为他的腿上流露出19世纪的痕迹。每当画家企图表现这种地方特色的古典主义时,他显然要受到限制;与克劳德的令人难堪的相似证明了这幅画缺少他惯常的匠心独运:在《埃及的第十次瘟疫》中,他让我们想到了贝尔佐尼 而不是摩西;《第五次》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之作,金字塔看上去像砖窑,贴着地面燃烧的火焰像是在焚烧秸秆。如今挂在他自己画廊里的《第十次瘟疫》在表现手法上更精细,但是仍然缺少趣味;而在以意大利为主的大型画作中,绝大多数都大而无情。《过小溪》是这些画作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其所画树木无与伦比,但却让我们不知道往何处看,感受何物;它拥有北方的色彩,但却拥有南方的叶子,在细节上是意大利,在感觉上却是英国,但却没有前者的壮观,也没有后者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