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个儿子，”他说，“有什么进展吗？”

“目前还没有，”汤米说，“他可能和罗塞里奥躲在一起。”

朱塞佩想到罗塞里奥的另一个儿子时，心一跳，因为他随即想到了杰克·拉孔蒂，想到他没有屈打成招，没有出卖他的父亲。“你知道怎么办吗？”他对托马西诺说，“打给他妈，告诉她他在哪里。”他停了一下，想了想，补充道：“会有一个好殡仪馆帮他们办葬礼，入殓师会把杰克装得完完整整的，葬礼会很风光。”

汤米说：“我不知道怎么装他。”

“那个给欧班尼风风光光大办葬礼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朱塞佩问道。

“哦，我知道你说的谁了。”

“找他去。”朱塞佩说完，拍了拍汤米的前胸，“这件事算我的，我自己掏腰包，家族的人不必知道。告诉那个人，要跟杰克家人说他免费给他们提供服务，他是杰克的一个朋友之类的话。我们可以这样做的，对不对？”

“当然可以，”汤米说，“这是你人好，乔。”他拍了拍朱塞佩的手臂。

“那好，”朱塞佩说，“那就这么办。”说完他便继续下楼梯，两级一步，像个孩子。

2

桑尼坐在一辆卡车的前座上，头顶的费多拉帽①倾斜着。卡车不是他的，但周围没人过来询问。凌晨两点的第十一大道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个醉鬼从宽阔的人行道上跌跌撞撞地经过。附近某处可能有一位巡警，但桑尼认为，即使巡警注意到了他--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也可以顺势躺倒在座位上，巡警只会把他当做一个在周六晚上喝了几杯而醉倒的人--这也不完全是假的，因为他确实喝了不少，只是没有醉而已。 他是个“大”人了，十七岁就长到了六英尺， 虎背熊腰，没那么容易醉倒。他降下了一边车窗，从哈德逊河吹过来的凉爽秋风，使他保持清醒。他太累了，一趴在卡车宽大的方向盘上，就会瞌睡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