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在吃饭时一向都很少说话。他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在交谈着,他则细嚼慢咽,品尝酱汁、面条、肉丸和牛肉卷,品味着从老家远道而来的醇香红酒。他不喜欢其他人进餐的样子,尤其是桑尼。他们狼吞虎咽,至少在维托看来,他们的注意力不在用餐而在谈话上。这让他很恼火,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安静地忍耐着。他知道自己是个怪人,只喜欢一次做一件事,一心一意。他与其他人有诸多差异,不管是曾经养大他的人,还是现在和他一起生活的人。他自己知道这一点。他对性事也非常刻板,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以及大多数女人都喜欢男人粗鲁和下流一点。卡米拉理解他,而且只要他能听得见的地方,她讲话都会很谨慎。除了有一次,他经过厨房时--厨房里都是女人--听见卡米拉评价另一个女人的性品位非常低俗,这让他困扰了好几天。维托平常沉默寡言,而他又生活在一群以不遮掩感情著称的人中间,至少是对自己人,对亲朋好友不遮掩。他吃饭吃得很慢,在细嚼慢咽的过程中,表现出倾听的兴趣。
“维托。”饭吃到中途时,卡米拉叫他。她想保持冷淡,但却无法控制脸上的笑容。“你不是有话要对大家说吗?”
维托摸了摸妻子的手,看向在座的人。加托一家、曼奇尼一家、还有阿班旦多一家都注视着他,他的孩子们桑尼、汤姆、迈克尔和弗雷多也一样看着他,即使是坐在最远端的康妮--和她的朋友露西坐在一起--也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亲朋好友们都在一起,”维托说,举起杯子向阿班旦多一家致意,“今天正好告诉大家,我在长岛买了些地--不是太远,就在长滩市。我正在那儿建房子,亲朋好友们、生意伙伴,都搬过去。”他对阿班旦多一家点点头,“占科一家会跟我们一起去长岛,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我们都可以搬到新居去。”
大家没有出声。只有卡米拉和阿莱格拉·阿班旦多微笑着,她俩已经看过那片地和建房计划。其他人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
汤姆说:“爸爸,你的意思是一个大院子,所有的房子都在一起?”
“没错,就是的。”阿莱格拉说,占科看了她一眼,她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