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晚餐来了,小小的、涂着浅浅一层黄油的煮红薯,薄薄的、边上像叶子一样卷起来的牛排。有点寒碜,帕维尔并不否认。即便如此,这总比没有的好。再说他又不是奔着吃的东西来,他想要的是塞米永的陪伴。
达申科从厨房里回来了。
“先生们,吃的可好?要不要来点什么喝的?”
“来瓶伏特加吧。”帕维尔说。
达申科的眼睛一亮。“啊。”他狡黠地用两根指头敲敲自己的喉咙。“我正好有这东西。”他匆匆向厨房跑过去。
“今天过得不顺?”塞米永问。
“西莫诺夫又来了封电报。”
他并没有提巴别尔的事。他那一部分的生活——在卢比扬卡的工作——他们多少有点默契从来不去讨论。塞米永没有完全避开帕维尔,这一点足以证明他作为朋友对帕维尔的忠诚。
塞米永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都没有。他们还在整理。要等上面某个人动一下。”
塞米永叹了口气,把他盘子周围的面包屑扫掉。“我很抱歉,帕沙。我的意思是,老天,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到现在还认为他们会……”他不说话了。
达申科回来了,一只胳膊像抱孩子一样抱着一个酒瓶。“先生们,我保证你们不会失望。这样的伏特加,要搞到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的一个老朋友通过关系才为我弄到的。”他有点炫耀地把金色酒瓶盖上的瓶封拆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你和我们喝一杯?”帕维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