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受母亲的影响,我的个性也很要强,在工厂里我一直积极要求入党,可是,我跟爱人的入党申请都批不下来,原因就是我那个去台湾的父亲。
对父亲我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一个是因为他当时在青岛很少回老家费县,一个是他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可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偶尔我也挺想念他的,尤其是我很想把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母亲临闭眼前一直喘着一口气不肯走,我拿了很多东西放在她手里,她都不认,可最后,我想到了父亲留下的照片,忙翻出一张放在她手上,母亲是握着那张我们一家惟一的一张合影走的。
那上面的我才刚刚满月。
父亲潇洒,母亲漂亮,他们曾经是那么相配的一对。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东西了。
母亲去世后,剩下我一个人在青岛孤零零地生活,好在我那时已成家,丈夫人很好,把我们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我那时拼命要求上进,一心想通过好好地工作和学习摆脱父亲带给我的阴影,可是,我这个台属的帽子一直带着,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我又生了个儿子,家庭经济也紧张起来,也就顾不得再想别的,只想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那时候我父亲也一点音信都没有,他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几张照片,还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经过几次运动,我真给整怕了,这些照片我全部把它压在箱底,从来不敢拿出来给孩子看,我怕自己的遭遇再落到孩子身上,因此,在孩子面前我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父亲的事。
他们也都不知道在台湾还有一个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