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台湾的气氛并不宽松,我们都很忌讳谈起这些事,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儿说她先生的课题组里有一个来自大陆青岛的博士生,他不久要回祖国内地,听说我们家里有亲人在青岛,他主动提出帮我们联系联系看。
当时,我有些心潮起伏,女儿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儿子,走时才60天大的儿子要是活着也是中年人了。
可是,女儿并不知道她前面还有一个哥哥,过去的事我从来没有对她们三姐妹提过。
这时我也想我大哥和大姐,虽说我当时是被收养的,但他们对我不错,只是,我结婚以后就来往的少了。
而且,我离开青岛时那样匆匆忙忙,都没有同他们告别一下,我觉得这么多年他们可能都已经忘记我了。
可我偶尔提起的大哥竟让女儿记住了,要说家乡的大哥、大姐虽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他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彼此也亲密过。
与大女婿共过事的那个青岛的博士,从美国回国后真的很认真地去替我们打听了,并且,很快给我在美国的大女儿发来了回信。
因为他们都搬家了,所以费了很多周折,才通过我大哥的女婿找到我大哥。
那时,大哥已经78岁了,可他还记得我这个小妹,给我寄来了全家的照片,但是,我大姐已经不在了,她在1960年便去世,两个女儿也都嫁到了外地,基本上失去了音信。
这是1987年。
接到家里的信儿,我像做梦似的,看着照片上老态龙钟的大哥,和那么多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我跟老伴说,你说咱儿子还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