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能骗得了其他人,但你骗不了我,小镜。”
当时,在我打开地窖门的时候,我身后那个一直跟踪我的母亲如是说道。
“你是小镜,对吧?虽然你模仿小真模仿得惟肖惟妙,但是你骗不了我,因为我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认错。”
母亲手中拿着的是我以镜的身份写给家里的求救信。包括警方在内,没有人看透,真正被绑架的其实是我的妹妹。
我一言不发地望着母亲。我想告诉她,我之所以打晕妹妹并囚禁她,还像那些人贩子对待我那样残酷地折磨妹妹,其实都是因为母亲。
我在嫉妒妹妹。她独占了母亲所有的爱,所以我想要取代她。
我想哭着钻进母亲怀里撒娇,就像其他孩子那样,但是从那件事之后,我的泪腺就已经干涸了。于是,我默默地打开了地窖的门。
事后想来,打开那扇门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但纵使时光倒流,我还会一错再错。
被解开绳索的妹妹面目狰狞地朝我冲过来。这时,我被人紧紧地抱住了。那人怀中的温暖让我回想起了十五年前,当我被羊水和胎膜紧紧包覆在一个狭隘的空间时,所体会到的那种——
心安。
整个过程,我都蜷缩在母亲的怀中颤抖着,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连逃跑都办不到。
只是颤抖。
直到妹妹疯狂的叫声消失在门外,我才难以置信地触摸到母亲背上,那被鲜血濡透的衣衫。
“为什么?”
九岁回家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对母亲开口。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回来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啪——”
有生以来从未打过我的母亲,无论我做错什么都假装没看到的母亲,却在临死前扇了我一巴掌。虽然弥留中的母亲已经气若游丝,但是那一掌却让我觉得如此沉重,沉重得让我的脑袋嗡然作响。
“我明白,你一直都在怪我,怪我让你被人拐走。但是,你说什么‘我讨厌你’、‘我不希望你回来’这种伤害自己、否定自己的话,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