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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的历程》资产阶级的时尚与品味(20)

时尚的历程 作者:杨道圣


有人这么描述纨绔子:“一个无名之辈,使自己成为一个人物,并且能够向所有的人发号施令。”卡莱尔说:“纨绔子是一个以着装为生的人,他的事务、职位、乃至存在都包含在着装之中”。汉密尔顿(Chevalier-  d' Hamilton)说:“纨绔主义是关于个人优雅与精致的研究。纨绔儿是追求个人完美的人,他把自己当作一个刻有他完美理想的未经雕琢的大理石,就像画家在他的画布上反映他的思想,纨绔儿以自己这面镜子反映自己。同画家一样,纨绔儿深知美学方程式中的各个元素:线条、颜色、材质及外形,这个方程式如何适用于它所建立的纨绔艺术的各个领域,精致是纨绔作风的关键——精致关乎他整个人的方方面面,他的衣服、举止、诙谐及品味。”59 那我们就来看布鲁梅尔是如何塑造了一种优雅与精致的品味,这种品味又意味着什么?

传统的贵族服饰充满花哨俗丽的宝石扣子、金链子、珠宝扣环和蕾丝荷叶边,是香水和脂粉、扑粉的假发、绶带,而布鲁梅尔则基本上将这些完全丢弃,采用几乎没有装饰性的简洁提升了男性要素。莫斯说:“布鲁梅尔的服装包括一件在腰上扣紧的外套,后摆刚好过膝,翻领高可及耳,并使马甲及打褶的领巾露出。腰以下是一件长裤,裤子塞进长可及膝的靴子里。他只使用两种颜色:外套是蓝色的,马甲和鹿皮衣是浅黄色的,这些都由雪白的亚麻布衬衣和乌黑的靴子加以衬托。他所允许的唯一的装饰就是外套上的铜扣。唯一可以显露出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戒指和一个很重的金表链。”60 这显然是一套精心安排的服装,但又没有任何一处特别显示出有意夸耀的成分,它突出的特征是简洁、含蓄,尽量不引人注目。这并不表示说这样的装扮是很轻易达到的,除了需要在布料和裁剪上特别用心之外,布鲁梅尔作为一个完美的男性形象还要通过漫长而复杂的装扮程序来实现。据说他每天上午在装扮上要花两个小时,当然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清洗,刷牙、用热水和精良的香皂洗脸,剃须,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直到把还没有剃干净的毛发全部拔除,这样长时间、细致而又全面的清洗目的是最终完全不需要用香水。这样的装扮如巴尔扎克所说:“风雅约减为服饰之后,只能在着装细节上大做文章:这与其说是化奢侈为简朴,不如说在简朴上见奢侈……”61 但无论这样装扮是何等的奢侈,它却具有一种民主的外表,它似乎不需要特别的身份和地位作为其资格,任何一个人似乎都可以努力达到这样的一种完美。由于这样的服装并不特别表现着装者所从属的阶层,它可以适合任何职业、任何阶层的人,任何一个只要是希望成为绅士的人。可以说,布鲁梅尔确实开创了一个时代,他使得时尚越来越成为自我身份塑造的手段,从此,身份可以通过物质的手段制造出来,而不再是不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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