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跟我的戴维在一起。如果死去可以让我们相聚，我宁可现在就停止呼吸。求求你了，别让戴维死掉。求你了，让他好好地回来吧……

终于，告别仪式结束了。人群如同刚才拥进来时一样，又散去了。他们开着车，离开法尼尔厅，回到家中，照样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除了劳拉。很多人一一上来向劳拉表示敬意和安慰，有些她能叫出名字来，可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她甚至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见到一张张嘴张开合起。太多的声音了，她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很遗憾，真的……”

“这真是悲剧，为什么……”

“天妒英才……”

“他是个大好人，你知道吗，不管……”

“为什么偏偏是他？”

“节哀……”

劳拉面无表情地点头，每个人的声音会聚在一起凝成一个混沌的球，滚过来，劳拉再不由分说地踢回去，直到她听到有一个人说：

“我是戴维的哥哥，史丹。”

无论如何，一切都结束了，包括葬礼。礼仪性的场面过去了，该说的客套话也都说完了。陌生人消失了，劳拉终于可以把墨镜摘下，用真表情示人了。告别仪式上，有好几次她几乎想发疯。她想从台上跳下来，大声地说：“戴维才没死，你们在这儿送什么行，告什么别？！”她想上前去亲吻那尊塑像，尤其是戴维的那张脸；她想揍那些冲她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们有什么资格掉眼泪，她们知道什么叫“难受”？不过，劳拉都忍住了，她知道只要忍一下就好了。现在终于到家了，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