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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眼泪:三毛传》第三章 萧萧雨季空寂寥(1)

撒哈拉的眼泪:三毛传 作者:朱云乔


黑白青春

十几岁的青春时光,总是淅淅沥沥的,仿佛是永远不会结束的雨季。那时的天空总是飘着几片浮云,仿佛知心的倾听者,静看着那在雨季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总是淡淡的紫丁香的味道。

关于青春,关于雨季,我们总有太多太多的怀念,太多太多的美丽情怀。那印在记忆中的发黄照片,虽没有霓虹闪耀般的缤纷色彩,却有着淡绿色的青果,淡粉色的柔情,淡黄色的哀伤,与淡橙色的快乐。不论是驱车在乡间独游的惬意,还是傍晚野外围坐在篝火旁的浪漫,都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在眼底浮现出最温柔的目光。

所以你一定无法想象,有的人的青春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色彩。那种黑白颜色,主题灰暗的青春,若你真正见到了,心中定然隐隐发痛。

而那,恰是三毛的青春年华,她的含痛雨季。

年少的三毛本应是一名优秀的高材生,若是不曾出什么岔子,她会一路读到最顶级的学府,然后成为某个领域的出色人才,成为许多小辈敬仰瞻望的前辈。可惜上天不愿她如此度过平凡的一生,即便那样的人生在许多人看来,已精彩非常。

尽管常与逃学作伴,但三毛小学时候的成绩始终是名列前茅的。十二岁那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台北最好的女子中学——台北省立第一女子中学。

也许偏科是天才们的通病。三毛拥有与生俱来的文学领悟能力,但对数学,她却感到很棘手。初一时的课程,她尚能勉强应付,到了初二,便开始感觉不妙了。她的数学成绩可说是直线下滑,几次小考下来,最高分数才得了50 分。那时候在数学老师眼里,对三毛只有无尽的鄙夷和漠视。对她来说,三毛已经成为一个低能儿。

好强的三毛无法忍受这样蔑视的目光,她陷入无尽的苦恼和困惑中,她期望寻求一个找回自尊的方法。终于,她找到了考高分的窍门:原来当时数学老师在每一次小考时出的题,都是从课本后面的习题里选出来的。这下她终于可以不再烦闷,她开始对症下药,在每次考试之前,都把课本后面的习题琢磨出来,并将答案反复背诵,直到烂熟于心。她的逻辑运算能力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记忆力非常强,她仅用一个晚上就可以背上十多道代数题。

于是在那个初中班上,奇迹出现了。往常成绩非常差的三毛,在连续六次的小考中,竟都得到了满分100 分。三毛十分高兴,欣喜极了,她自认为终于找回了自尊。但老师并没有那么好骗。

高傲的数学老师决定动用她的智慧,将这个有些小得意的女生狠狠打在地上,使她甚至失去爬起的力量。

那是一个阳光暖人的日子,初中班的学子们正在课间休息。数学老师突然出来叫住三毛,将她带进办公室。

老师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数学卷子,限时十分钟,要三毛当场做出来。

那是一张初三年级的卷子。即便三毛的数学没有那么糟糕,卷子上的题目也不容易解答。何况,三毛的数学又真的是很糟糕的。

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三毛一道题也没有答出来。

老师胜利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在这个初二女生的面前感受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紧皱多日的眉头解开,她终于露出了开心笑容。

接下来,便发生了那场令三毛刻骨铭心的、终生难以忘怀的羞辱。这场羞辱开启了她长达七年的自闭生涯,差一点就毁掉了她的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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