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雪凤凰。”她侧过头认真地说。从今之后,她不再是那个叫“凤凰儿”的江陵大小姐,“你功底不弱,出自何门?”龙鬼冲她一吐舌头,顽皮一笑:“姐姐你不会告诉我来历,也就别问我。多谢姐姐相助,这沿途食宿我包了,管叫姐姐满意。”
雪凤凰正愁银两使尽,闻言不知是否塞翁失马,冷哼了一声。这小子话中几分真假,现下尚听不出,好在小她几岁,应该没什么威胁。她到底跟过大有来头的师父弥勒,晓得江湖凶险,当下趁了船身跌荡故意脚下一滑,踉跄扑跌,肩头稍一使力,一股柔和的劲道撞向龙鬼。
这一式“柔劲”击向他肩侧,初受力时并无感觉,很快便如遭重击,势必稳不住身形。龙鬼左胸猛然被撞却浑若无事,见她身子歪倒,连忙伸手来扶。雪凤凰立直了身,龙鬼大惊小怪,笑道:“姐姐莫非没坐过船?”雪凤凰生了警惕之心,他必是将所有劲力化去,功夫不容小觑。幸好她艺高胆大,大咧咧伴了龙鬼坐下。
此去路途遥远,雪凤凰有心取走玉玺,解开师父和乜邪的恩怨之谜,因此盘算从黔州南下,过思州,临费州时转道思邛水,翻越武陵山直达锦州万安。不论是否能跟得上那五人,算好时日到达月镜山,就来得及赶在众人之前下手。
船行方五里,船家突然停梢,指了不远处惊恐万状。雪凤凰和龙鬼急忙看去,江上一片血红,一条船上横了几具尸体,手中都握有兵器。雪凤凰待船驶近,双足一点,跃到那船上去看究竟。
她刚俯身查看,就听见龙鬼道:“新死不久,下手狠辣,是行家做的。”雪凤凰细看几人伤口,都是胸口中掌,衣衫尽碎裂成片。船家把船靠拢,道:“客官,还走船么?”龙鬼道:“当然要走。”他拉了雪凤凰跃回船,见她仍在深思,笑道:“担忧旁人,莫如小心自身。这一路凶险得很,姐姐这会儿就怕了,可大大不妙。”
雪凤凰道:“谁说我怕了。我在想,凶手会不会是开山手?”龙鬼笑容一敛,歪了头道:“封启骅功力不弱,打死那几人也绰绰有余。”雪凤凰道:“真是他做的?”低头一想,那五人想是假作上船,却悄悄潜回来,将后面跟踪的人杀了。
她正想着,船身忽然倾斜,绕开一个急涡。雪凤凰的心方一定,劈头一桨打来,其势霸道凶猛,出手的竟是貌不惊人的船家。避无可避之下只有硬接,雪凤凰一咬牙,运力抬手挡格,桨上传来一股大力,几乎把她的手臂打麻。龙鬼冷哼一声,忽地溜到那船家背后,一拳击出。
船家回桨戳去却扑了个空,腰眼被打中,“哎呀”叫唤,面色更添凶狠。雪凤凰揉揉手臂,好在她内力纯正,只皮肉稍微疼痛,见那船家四十年纪,就喝道:“你易了容,究竟是曲不平,还是里过?”船家嘿嘿丢下船桨,伸手入怀,掏出一枚圆球放在船上,人却突然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