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我使用曾在安迪·格鲁夫那里用过的幻灯片,开始讲解“破坏论”。我刚讲完小钢铁厂是如何用最底部的低价钢筋来削弱传统钢铁行业时,休·谢尔顿上将(当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就让我停下来,他问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对这个理论感兴趣,对不对?”他打手势示意我看下PPT图,“你看位于市场最高端的钢板,那就相当于苏联,现在他们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接着,他指向位于市场底部的钢筋,继续道,“对于我们来说,低价钢筋就是本地的治安行动和恐怖主义行动。正如小钢铁厂从低端市场攻击大型集团钢铁公司时逐步推进一样,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高端问题——苏联情况来进行的……”
一旦我明白自己被请去的原因,我就能与他们一起探讨了。接下来我们探讨了如果使用现有的组织,而不是建立一个全新的组织来打击恐怖主义,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后来决定,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即在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成立联合部队司令部。十多年来,该司令部成了美国军队的“转型实验室”,用于开发和部署打击全世界恐怖主义的活动战略。从表面上看,处理电脑芯片市场上的竞争与防止全球恐怖主义扩散完全是两码事,但实际上,从根本上来说它们是同样的问题,只不过所处的环境不同罢了。
好的理论可以帮助我们进行归类和解释,最重要的是帮助我们做出预测。信息和数据只代表过去,根据过去的信息并不能预测未来。你一定不希望经历多次婚姻才学会怎样做一个好配偶,或者等你最小的孩子都为人父母了,你才学会怎样做个好父母。这就是为什么理论如此有价值的原因:它能解释将要发生什么,甚至在你亲身经历之前就能告诉你将要发生的情况。
举例来说,在人类试图飞翔的历史中,早期研究人员观察到,能够飞翔与羽毛和翅膀有很大关系,于是认为有了羽毛和翅膀就可以飞翔。
拥有羽毛和翅膀与能够飞翔有很大的因果关系,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当人类按照他们认为最成功的飞翔方式——绑上带羽毛的翅膀从大教堂上跳下来,并用力拍动翅膀妄想飞起来时,他们失败了。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错误,是因为,尽管羽毛和翅膀与飞翔有因果关系,但想要飞翔的人并没有明白飞翔的真正原理,即没有抓住真正能导致一些生物飞翔的根本原因。
人类并不是通过制作更好的翅膀或使用更多的羽毛来实现飞翔的突破,真正实现飞翔的突破是从18世纪荷裔瑞士数学家丹尼尔·伯努利和他的《水动力学》开始的,这本书研究的是流体力学。1738年,他概述了后来有名的“伯努利原理”,这一理论后来被运用在飞行当中,阐释了上升力的概念。现代的飞机飞行就是直接源于这一理论的发展和运用。
但是,即使对飞机的飞行机制有了突破性的了解,也不能让飞机在飞行过程中百分之百不出事故。出现飞机失事的情况时,研究人员不得不问:“怎样的环境才会导致飞机飞行失败呢?是风,是大雾,还是飞行角度呢?”由此,研究人员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飞行员应该根据什么规则才能顺利完成各种环境下的飞行呢?”这才是好理论的特点——它通过“如果…… 那么……”的表述方式给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