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达到了目的,差点儿不再装下去了;幸好,她克制下了欢快,继续抽泣:
“哎哟!我好不了了……”
“不……镇静药快起作用了。”
“不,我疼极了。我要死了。”
“别胡说。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我完蛋了!我要求见我的经理人……”
“行了……让我来配一下剂量……”
“我要见我的经理人啊!”
埃山白白地照顾了她半天,安妮唉声叹气,直至护士记下经理人的电话号码,答应找她,让她来病房看安妮。
接着,她便任由镇痛药产生效果,舒适地沉入麻醉的甘甜之中。
翌日,身穿黑灰色紧身女套装,外号鲨鱼的约翰娜·费舍便坐在了她的床边。她那出了名的呲着满嘴牙齿的微笑引人注目地挂在涂满了化妆底色面油的下半部脸上。
“唉,我的心肝,你可真让我们担心的啊!终于,你好像就要康复了。三天了,我每隔一个钟头就要打听一下你的情况。总之,你收到我的鲜花了?如果你不喜欢它们,办公室将给你换送别的,说吧不要犹豫。丁香、玫瑰、芍药、黄菖蒲,你想要什么。好了,一分钟也别浪费,我来简单说说目前的局势。新闻界抓住了你的不幸事件大做文章,好极了。几个俱乐部会员用手机拍下了你躺在地上的照片。幸运的是这些照片拍得那么糟糕,编辑的时候只能用它们填补空缺,正好烘托你富有魅力的大照片。手术大获成功。太好的传言!各种媒体——电视、广播、报纸、网络——越是就你的坠落大肆注释,就越是没人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家只知道结果——你摔伤在‘红与蓝’舞厅的舞池里——却不知道原因。就算提出事故的假设,也没有人会相信。通常,就一次事故,没有人会为此惊讶;甚至更糟糕,它让人害怕。能让人们感兴趣的是当坠落被证实是精神状态导致的结果。是有意的行为,不是失手!不管是什么,只要是需要加以鉴定的……失望、呼救、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