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她那些朋友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哦，除了那个把她送到小路尽头的人。他叫本·米勒，我想，他住在迈福利特。对，他就住在那儿，没错。这会对你们有帮助吗？”

“非常有帮助。”韦克斯福德说，“也许您能把您知道的安柏的那些朋友的名字告诉我们。”

“我说过，我不知道他们姓什么。有一个克里斯，一个梅根，还有一个维尔妍。她来过这儿一两次。对了，还有一个山姆——我不知道到底是塞缪尔（Samuel），还是萨曼莎（Samantha）^①[1]——和拉莱。我想，拉莱和梅根是姐妹俩。当然，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有没有见过他们。不，布兰德，现在不行，迪正忙着呢。”她并没有把他推开,而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弯下腰，摇了几次头。“不，布兰德，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和你的狗狗玩吧。带着它在屋子里遛遛弯。”她的语气很冷淡，听起来更像韦克斯福德年轻时的小学老师，而不是现在托儿所里的保育员。“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应对。”她对警察说，“每天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对付安柏已经够难的了。她又不是我女儿。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不是吗？”

韦克斯福德很少语塞，但此刻他说不出话来。他站起身，波顿也跟着站了起来。布兰德拽着那条装着轮子的玩具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次，他没喊“妈妈”，而是念叨着“迪，迪，迪，迪。”

他很可能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但韦克斯福德还是盼望戴安娜·马歇尔森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听到小男孩重复她的昵称，不苟言笑的她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把脸扭过去了。

“自从这个孩子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他。”她说，“这真的不公平，不是吗？安柏从一开始就恨我。无论她父亲娶的是谁她都会恨那个女人。哦，我并不是说她一直心怀仇恨，她习惯了有我这么一个人，或多或少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但是，自从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她上学的时候都把他留给我来照看。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把工作给辞了。本来我和乔治合伙经营公司，但我不得不放弃工作。她从来没问过我，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就肯定想照顾她的孩子。她每次晚上出去，只要孩子哭，我就得跑过去哄，有时候孩子一闹就是半宿。但是，发牢骚毫无意义，不是吗？比无用更糟糕。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1]①塞缪尔（Samuel）和萨曼莎（Samantha）的昵称都是山姆（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