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远远地便看见正坐在后园凉亭里的那两人举杯共饮,却是一个比一个客气,说话间更是双双隐了所有锋芒,只谈这城中大小趣事,却对皇家之事只字不提。
还真是难得的默契!
天阑国皇帝对这质子不屑一顾,御南烈根本没必要代表他父皇过来与这质子客气些什么,但叶无澜竟从御南烈的言行间看出一丝谨慎。
不由得,叶无澜的目光落在质子身上。只见他单手举杯,笑意温润,声音轻浅,所聊之事也仅是平常话,并无任何锋芒,怎的这堂堂战王竟对他颇有三分忌惮?
观察了一会儿,叶无澜怕在这里坐得久了被发现,索性悄悄离开质子府,出去转了一圈,搜罗了一些能让她彻底改头换面的道具,包括市井小巷里卖的不甚专业的、普普通通的皮面具。
再回质子府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没想到御南烈竟还没走,两人不知何时于石桌之上下起了棋。叶无澜只好又回到那树上躲一躲。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御南烈才起身告辞。
待到他走远了,叶无澜才跳下那棵树,缓步走向凉亭。
只见质子手中持着一颗黑子,缓缓落于棋盘之上。
叶无澜放眼一看,瞬间僵住。
这棋本已是个死局,且他这一方本就是必输的局面,御南烈未走之时他久久不落这一子,似乎已经认输。可他方才落的这一子,看起来像是自寻死路,令自己的子失了大片。可若仔细一看,他却悄悄地直逼对方七寸,以退为进虽为兵法之计中之其一,可他这种看似自寻死路的方式,却直接掐住对方咽喉,仅仅一招,便可彻底扭转乾坤。
这就是御南烈对他颇有忌惮的原因?
叶无澜沉默地看着那一盘黑白棋子,缓缓转眸,看向那白衣飘然之人,本以为他是个任人欺凌、遭遇悲惨的质子,此时才终于明白,这看似平和温润之人,也许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修好了?”他未再动那盘棋,转头看向她,唇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