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恍惚惚地付了款,走出店外,在寒气中翻起了书页,寻找着我的名字。第一眼没看见。我继续寻找,随即领悟到她一定是把我的名字改了,以防我起诉她什么的。我也许就是那个“米米”。我翻了七页后,突然从恍惚中惊醒,意识到回到妈妈那里,在温暖的屋里,比站在这儿读要好得多。
①伯特·雷诺兹(1936~):美国男影星。
我刚一回到家,妈妈就站在了餐厅门口,抽泣着说道:“他有了个女朋友。”
在我外出时,她终于打通了爸爸的电话,于是又把那消息重温了一遍。
“我认识的人里,谁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扑进我怀里,全身都倚靠在我身上。有件硬硬的东西顶在了我的髋骨上——是那个粥碗,她把它放进了晨衣的口袋里。她哭得完全像个小孩子,是正儿八经的“哇——哇——哇哇哇”,其间夹杂着哽咽、咳嗽和打嗝。我的心都快碎了。她的状态这么可怕,我给她吃了那两片紧急情况下吃的药片,把她扶回到床上。她的呼吸刚一均匀,我就攥起了贝利医生开的镇静药的处方——一有机会我就去药店。
接着,在一股愤怒的冲动下,我给爸爸拨了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后似乎很吃惊——是的,吃惊,一点儿也不夸张。
“今天晚上你回家来解释解释。”我气咻咻地说道。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他试探着说道,“科莉特说——”
“滚他妈的科莉特,我才不听科莉特的胡说八道呢。你到这儿来,要有点儿礼貌。”
“你居然爆粗口,”他生气地说道,“好吧。我大约七点钟到。”
我挂上了电话,感到脚下的大地果真晃动了起来。我的父亲有了外遇。我的父亲离开了我的母亲。
我躺到床上,躺在妈妈身边,开始读那本全都是在写我的书。
下午过了一半时,妈妈睁开了一只眼睛。“你在看什么?”她喃喃地说道。
“一本书。”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