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这婚礼办砸了，他们就会把我叫进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那是他们的101室③——说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然后他们会展示后见之明，开了我。因为他俩是夫妻，所以他们经常吹嘘公司就像一个大家庭。他们当然知道怎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他们鼓励客户经理（我也是其中之一）和同事们像小孩儿争宠一样相互竞争——这话是了解内幕的人告诉我的。

①凯特·摩斯（1974～）：英国名模，以双腿修长而著称。

②尤达大师：美国电影《星球大战》系列中绝地武士的导师。

③101室：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小说《一九八四》中友爱部的刑讯室。

不管怎样。

“我要不要请凯利太太来？”

妈妈重新陷入了沉默。

她张开了嘴。有那么一阵子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但我知道有某种声音正在半路上。接着就从她体内深处不知什么地方，发出了长长的、尖细的痛哭声。简直像是无线电的白噪音，但又掺杂了一种细微的、刺耳的人类的低音。那声音真是瘆人。相形之下，我宁愿看她摔盘子。

她停了一下，换了口气，又开始了。我摇着她的胳膊喊道：“妈妈，求求你，妈妈！”

“诺埃尔走了。诺埃尔走了。”这时，那白噪音般的声音停止了，她只是抑制不住地狂吼着，就像那天早晨一样。那天早晨，我是用贝利医生开的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药片，才使她安静了下来。但是现在药片已经用完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真该去趟药店的。没准儿半夜里还需要那药片呢。

“妈妈，我出去请个人来陪陪你，我得去买点儿药。”

她根本没注意我在说什么，我连忙走上了通往凯利太太家的路。当凯利太太看到我站在门口的那副模样时，很显然她在想，该是和面、削苹果皮的时候了。

我跟她说了说情况，她知道有一家药店。“他们十点钟关门。”

现在是差十分十点。顾不得交通法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