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利太太,”我重复道,“帕森斯太太请她做蛋糕,并不是她的错呀。”
“可她不是非做不可的,她可以拒绝嘛。”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对话,我们已经重复了一千遍了。“西莉亚·帕森斯并不想要钥匙形的蛋糕,她想要香槟酒瓶形状的。”
“多迪·帕森斯至少可以问我一句我能不能做。”
“是的,可她知道凯利太太有装饰方面的书。”
“我用不着看书。我光用脑袋就能想出方案来。”
“没错!你的水平更高。”
“而且所有人都说那蛋糕的面干得像沙子。”
“大家是这么说的。”
“她应该只做她擅长做的事情——为葬礼准备苹果馅饼。”
“妈妈,可这事的确不是凯利太太的错。”
我必须把凯利太太和妈妈的关系拉近,这非常重要,因为我不能再请任何假了。我赢得了达维妮娅婚礼这笔业务后,弗朗西斯和弗朗西丝——对,就是“F&F迪格南公司”的“F&F”——很高兴,说如果我干得好,以后她拉来的所有婚礼就都由我操办了。可如果我办砸了,哼哼……我很讨厌弗朗西斯和弗朗西丝,我们都讨厌他俩。弗朗西丝留着铁灰色的波波头,反而使她那像拳击手一样的方下巴更显得突出。尽管她不真的吸雪茄,她却穿男人的衣服,坐着的时候腿是岔开的。无论我什么时候闭上眼睛想起她,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这副形象——好在我不常想起她,至少是不会主动想起。她那个脾气暴躁的合伙人弗朗西斯,模样就像两条腿支起了一个大鸡蛋:他全身的重量都堆在了肚子上,腿却像凯特·摩斯①一样有骨感。他长着一张圆脸,头顶秃了,只在两只耳朵上方各有一绺头发,所以他看上去有点儿像尤达大师②。不大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是个滑稽的人。他们在提到弗朗西丝时会说:“她是当家的。”他们这么说可不对。他俩都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