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认为?”
“真的——你已经可以傲视大多数女青年了。从这一点来说,你还真不用打扮得太漂亮,要不让她们怎么活啊?”
看到小米的脸色有了“阴转晴”的迹象,我才稍稍放下心来,进而开始隐隐自得——在吹捧女青年和打击女青年这两方面,鄙人都很有一手。但随即我又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小米虽然不再愤愤然,但仍冷着脸,也不跟我说话。我没事儿找事儿地问她要不要喝可乐,她只是简短地说:“我不喝碳酸饮料。”我又翻出两部以前买了一直没看的美国电影,邀请她一起欣赏,她也说:“不爱看好莱坞。”
“这不挺有品位的么,已然可以比肩盘踞在‘后海’的那帮文艺范儿的主儿了。”我笑嘻嘻地说,“哪天咱们一块儿出去装逼去,我再给你买条棉布裙子来双绣花鞋。”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术语是什么意思。”小米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往阳台走去,“我就是一土鳖——雌性的。”
“还记仇?”
“哪儿敢呀。”
小米关上阳台的门,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我突然觉得屋子特别安静,安静得仿佛暗藏着什么刺耳之声,像锯齿一样磨得我的神经不得安宁。这种感觉说明了什么呢?大概说明小米不仅在这套房子里存在,而且在我心里也获得了一席之地吧。她不高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关注她;她不理我的时候,我就会感到空落落的。养过宠物的人对这种感觉一定深有体会。
好在那瓶阿尔?帕西诺最爱喝的“杰克丹尼”威士忌很快上了头,我如释重负地到卫生间里草草洗漱,然后往卧室走去。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见阳台的门依然关着,磨砂玻璃窗里透出光来,质感酷似剥开来的柚子。
小米把台灯拿到阳台上去看书了,我看到她把我书柜里的几本新闻理论书籍和两位传奇记者的回忆录拿走了。那些书被我看得很旧,有一本《普利策传》都脱线了。记得当年读这些书的时候,我比小米现在也大不了多少。那真是挥斥方遒、不自量力的好年纪啊。
“小米……”我隔着窗子又叫了她一声。
“干吗?”
“工作怎么样?能适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