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尉迟的视线掠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睡不着?”记得她时常从噩梦中惊醒,醒来便很难入睡。
“白天午睡太久,等等我就睡了。”她以为他会陪有身孕的萧贵妃,若知道他会来,她就是再不困也会逼着自己睡着。
他半天不语,连映瞳抬头,目光却撞入他深邃如暗夜的眸,他审视着她,连映瞳莫名紧张。
这个男人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面目,无论他用哪一种对待她,目前她都应付不来。
“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慕容尉迟话锋一转,问她。
“大概十几二十天吧。”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丝,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她下颌,慕容尉迟凤眸隐隐生出一丝寒意,“再想清楚。”
连映瞳心跳加速,回他的话已经尽量小心,还是不知哪里惹着他。
她闭了闭眼再张开,清透明亮的双眸凝视他,“皇上昨天回宫,不算今天的话,十九天。”这十九天是她在宫中三年里最轻松的日子。
慕容尉迟低叹,俯身强行抱起她放上床榻。
春装单薄,他手掌间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
他伏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后,“应该是十九天半。”
连映瞳只觉得酥麻难忍,她用力却推不开他,不得不惊呼:“皇叔父!”
这三个字她故意咬重发音,为的是提醒他身份,却惹来慕容尉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已经十五岁了,皇叔父还当我是小孩子!我不会再做噩梦,就连晚上不点灯过夜,我也不那么害怕了。”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避开他又不触怒他,她胡乱地说道。
十二岁的她只担心会终生被困宫墙失去自由,如今她对男女之事再懵懂,也懂得慕容尉迟以前陪她入睡的举动其实过于亲密。
名义上他是她的皇叔父,实则他是她灭族的仇人,他们的关系仅仅如此,连映瞳记得清,更不愿自己与慕容尉迟再有其他牵扯。
她心里在等待一个人,一千多个日夜都无法消磨她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