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希腊人:爱琴海岸的奇葩》成长中的痛苦与问题(2)

希腊人:爱琴海岸的奇葩 作者:(美)罗伯特·柯布里克


荷马可能无意间向我们提供了最早开始向传统贵族权力进行挑战的例子。史诗《伊利亚特》的很多章节所反映的其实更接近荷马自己生活时代的社会状况。作者在书中浓墨重彩地描写了一个叫忒瑞斯忒斯(Thersites)的人(《伊利亚特》,2.211-277),此人在特洛伊时曾挑战了其领主阿伽门农庄严的话语。最终由于无礼,他不仅受到相应训斥,而且令他痛苦的是,竟被警告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然而若将特洛伊战争的英雄画面再往前推几个世纪,事实上这一事件可能会激发更多同时代人对贵族统治的不满。即便如此,贵族会迅速消灭所有的反抗迹象,因为保证世袭权力的永存是至关重要的。由于猜忌,一些大的家族总是会相互对立,而唯一能将其团结起来的是保护其特权免遭诸如忒瑞斯忒斯之流的“污染”。即便忒瑞斯忒斯已经拥有这样做的资格,也不应该这样做。

贵族对希腊社会的实质性控制一直持续到“商业革命”(黑暗时代之后)所产生的影响开始显现出来之后。阿卡亚文明衰亡后,虽然希腊人与外界的贸易往来并没有完全中断,但经济已经萎缩,并呈现局域化。然而到公元前8世纪时,逐渐恢复并壮大的地中海经济开始对这些局域经济产生影响,随之而来的变化,注定会对贵族的统治产生不利影响。

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第一批从这一新的经济形势中攫取好处的人竟然就是那些拥有贵族背景的人,他们通过海外抢劫、易货贸物的方式获得很多用武力无法获得的物品,由于他们还是唯一拥有必备船只和国外联系——亦即主客关系(guest-friendships)及类似关系——的人,从而不仅使这种长途贸易成为可能,而且还可以留有剩余产品用于新市场的交换。他们还是后黑暗时代(post-Dark Age)最早一批掌握书写能力(他们所掌握的一种重要工具,如果他们想在新的世界中继续保持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将不得不对其进行限制)的人,因为贸易的复苏自然需要相应记录方法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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