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知道一些成年人谎报年龄,这样就可以参加少年组(12—18岁)的赛事。因为没有出生证明,一个有男孩特征的成年人或许就可以蒙混过关,以期用他的成熟窃取胜利。这种行为一旦被发现,大多数有过失的运动员会被判罚款或禁赛。有些甚至会遭鞭打,这是不常见的惩罚,因为通常是对奴隶施行的。但欺骗也会引起宙斯的愤怒,所以罚款大多用来建造雕像或祭献给神,这可以平息神的愤怒,也是一种警示他人不要这么愚蠢的方法。很明显,体育运动中的瑕疵不仅仅是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城邦甚至也会受罚,斯巴达在公元前420年因为没有遵守休战的规定而被罚款和禁止参赛。
像现在一样,运动员的许多过失不为一般的狂热者所知,然而批评家对此的批判就更加无情。在古代,有些人发现空前的奉承与他们的不良行为相混杂,让人无法接受。他们认为,这些人对社会所做的贡献与他们获得的赞扬、尊重以及财富不相称。伟大的雅典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在公元前420年创作的《奥托里库斯》(Autolycus)中表明了他的异议:
存在于希腊的上千种罪恶中,没有哪一种比运动员的竞赛更罪恶。首先,它们于生存无益,恰当地说,不能由此学会生存。一个食不果腹的穷人怎么能获得比他的祖辈更多的财富呢?另外,这些运动员无法忍受贫穷,但也不能支配自己的财富。因为他们还没有养成好习惯,他们无法应对困难。在全盛时期,他们像城邦的神像一样耀眼,但是当老年的苦涩来临,他们就像褴褛破碎的毛毯。因此我谴责这个习俗,希腊人聚集在一起观看运动员比赛,尊崇一无是处的娱乐,就为了给大餐找一个借口。有哪一个人曾通过赢得摔跤的桂冠或者跑得快或者铁饼掷得远或者给对手的下巴一记上勾拳来保卫祖先的城邦?难道人们不是用他们手中的铁饼进行战争亦或穿过盾牌列队将敌人驱逐出祖先的土地?站在钢铁般的敌人面前时,没有人傻到要去赛跑的地步。
我们应将桂冠给予善良的人和智慧的人,能较好领导城邦的人,公正的人,用他的话语指引我们远离罪恶、战役、内讧的人。这才是使每一个城邦以及所有希腊人受益的事情。
(残篇,282)
其他人控诉运动员利用因胜利得来的地位在政治上抬高自己。诚然,例如来自佩勒内(Pellene)的查埃龙(Chaeron)在奥林匹亚赛会摔跤项目的四次大获全胜(公元前356—前344年)对他成为城邦的僭主有着绝非偶然的影响。还有一些人只不过拿运动员取笑:
查尔姆斯(Charmus)有一次和其他五个选手进行长跑赛跑,但是他跑了第七名。你一定会问:“既然有六个参赛者,他怎么会是第七呢?”原因是他的一个朋友冲到跑道上喊“查尔姆斯加油!”于是他就第七了,如果他再有五个朋友的话,最后他就得第十二了。
(《帕拉丁文选》,11.82)
和今天一样,专业化、政治化、行贿受贿、种族主义、阿谀奉承及暴行与嘲弄也是古代运动竞技的一部分——恐怕更甚。尽管如此,赛会为希腊人提供了重要的社会与宗教经历,总的来说,赛会的积极意义多于消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