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会剪发的理发师

需要智慧以提供建议的不仅仅是律师，差不多为他人谋利益的每个人都需要。例如迈克·罗斯（Mike Rose）在《工作之心》（The Mind at Work）一书中所研究的理发师。罗斯发现，他们所服务的顾客常常拿着从美容杂志里剪下的照片，告诉发型师：“我就要这个发型，就给我照这样剪。”有的发型师也许就会这样剪，然后收钱并告诉顾客，这就是你想要的。但优秀的发型师知道顾客认为自己想要的常常不是他真正需要的，照片里的“样子”往往不适合顾客。罗斯还发现，她所研究的大多数发型师都希望把活干得漂亮，他们中的成功者都清楚，直接按顾客的要求剪常常得不到最理想的效果。一位发型师解释道，这是一种挑战，因为“你不能主观臆断自己知道他们要什么，其实也许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理发师的专业技能和经验为他们提供了所需的知识。他们知道脸型、骨骼以及发质（密度、质地和卷曲程度）将影响顾客在所选照片中的模样。他们还知道，他们能迅速得知客户的一些基本情况，如怎样根据不同的场合改变发型，也可以根本不改变。但出色的理发师不能一味让顾客自己选择，当然也不会简单地告诉顾客什么发型最合适。此类理发师所拥有的技巧足以帮助顾客找出真正想要的发型。他们知道如何倾听，听顾客的所想和所感。他们知道如何提问，来帮顾客拿主意，是让头发更“时髦”还是更“端庄”。这种谈话是说与听娴熟的交互作用，是微妙的阐释，就像即兴起舞，彼此引导着对方的方向。优秀的发型师需要像优秀顾问一样睿智。

无论我们多么不想操纵别人，多么想在尊重其知识的前提下帮助他们或为他们提供服务，但我们永远也不能简单地让他们自己选择。目标模糊或冲突，被某种专横的情感所控制，或是不清楚自己的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们不但能在工作中发现此类情况，而且日常生活中也屡见不鲜：要成为出色的家长或朋友，就要不断地帮助我们所关心的人明白独立行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并发现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我们可以说，“做你自己的事”，或“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但我们也可以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么做”，或“老爸最清楚了”，或“除非我死了”。但若要帮助他们真正解决问题，大多数时候我们需要运用实践智慧，而不是道德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