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出来得不容易。”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防盗门白装了。”
“这事你也知道?!”
“你不应该惊讶呀。”“你雇了侦探?”
“当然。”
我大笑,几乎将简女士引为同道中人。简女士饶有兴致地谈到雇用私人侦探的经历,虽然是说笑,但我还是相当吃惊。简女士说出雇用的侦探的名字,那是我一个星期前才刚刚开掉的两个人,这事说得如此之深多少让我有些不快。我觉得简女士太锋利了,其实点到为止,大家一笑更好。我谈到传记的事,我的计划、想法,不等说完,简女士打断了我。“你是我请来的人,就是我的朋友了。你不用急着完成任务,我们先做朋友,你在这里休息、写作,有时间我们喝茶、聊天,你仍是侦探或侦探作家。”“这倒很有意思。”“你气色不太好,好好休息一下,上次你还很纯粹。”“很纯粹?我很纯粹?”我非常吃惊,从来没人这样说过我。“或者很专业吧,搞专业的人一般都很纯粹。”在简女士看来,也许别人都很纯粹,至少她的口吻是这样。“我确实很疲劳。”我说,“一言难尽。”“她没说要来?”“谢天谢地。”简女士笑了,失眠的目光闪动着愉快和善意的嘲讽。便餐后,叶子带我到了工作室。叶子说,一个星期前我的工作室就已安排好了,电脑是最新款的,简女士还专门为我购了一大批书,当然是装饰书房用的。我的工作室兼卧室安排在准学术区一套独立的房子里,房前有草坪和白色木栅。房子是个套间,干净明亮,外间有盆栽植物、沙发、书橱,窗外是蔷薇,能看见不远处的池塘、银杏、秋千架和马房。马房又高又尖,如果尖部有十字架就更像教堂了。
三
我休息得很好,或者太好了,才三天就开始想罗一的身体了。这当然并不说明我的身体恢复了,只能说明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惯性的,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就像抽烟的人头天晚上抽得特别凶,第二天一睁眼就会想抽。那个总算过去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像掉进深渊里一样沉溺于罗一广阔的身体。罗一将我惯出了毛病。不过说实话,尽管我有过美女尤物无数,但真正让我惊心动魄的还得说是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