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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融合》民族迁徙浪潮(1)

碰撞融合:中国与西方的交流 作者:刘德斌


如果我们把西周时期秦穆公称霸西戎,作为有真实记载的中西方遭遇之始的话,那么,在公元前7世纪,欧亚大陆上就已经掀起了一次大范围的民族迁徙浪潮,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中西方遭遇,一种民族间的对抗,比国家间的遭遇更为猛烈,影响更为深远。

学界通常认为,在公元前7世纪后期,在包括蒙古高原至黑海北岸的广大地域里,发生过一次“多米诺”式的民族迁徙浪潮。这次迁徙的原动力可能就是秦穆公对西戎的进攻。如果这种推测可信的话,先秦至秦汉时期,在今天的伊犁河、楚河流域活动的塞种人,也就是希罗多德《历史》中的斯基泰人,就有可能是从中国北部草原迁移过去的,这应该是东方民族首次进入中亚。但目前学界更为通行的认识是,塞种人是古印欧人向东方迁移中走得最远的一支,如果这种说法能够成立的话,那么可以说,古印欧人的迁徙向东也曾进入今天中国的境内。不管怎么说,见于中国史书的塞种人,也就是见于西方史籍的斯基泰人,应该是第一个见于史书记载的沟通东西方的民族。公元前7世纪后期,中西方已经发生了真正的民族交流与遭遇。

此后在亚洲的北部草原先后兴起了多个民族。伴随着匈奴的崛起,月氏人逐渐衰落。在匈奴的打击和压迫之下,秦汉之际,月氏人已经西迁至伊犁河流域,后又逐渐迁至阿姆河上游之北,从而进入中亚。

月氏的西迁是随着匈奴对其的打击逐步进行的。匈奴对大月氏第一阶段的打击,大约发生在公元前177年或公元前176年。此后,大月氏人向西迁徙至今伊犁河、楚河流域以及伊塞克湖附近。匈奴对大月氏人第二阶段的打击,大致发生在匈奴老上单于在位时期(公元前174—前161年),这次打击对大月氏的伤害很大,月氏人的王在战斗中被杀。为了纪念这次胜利,匈奴老上单于还用月氏王的头骨制成了饮器。此后,月氏人进一步迁徙至锡尔河以北,并在此逗留了十几年,伊犁河流域和楚河流域则被乌孙人占据。后来,大月氏人又越过锡尔河,占领了阿姆河以北的中亚河间地区,大约在公元1世纪中期,占领了整个大夏。

大月氏人的西迁,又一次引发了中亚民族的多米诺式的民族迁徙浪潮——最初,是在大月氏人的逼迫下,原居住在伊犁河、楚河流域的塞种人部落不得不西迁,而后,当乌孙人占据伊犁河、楚河流域,驱逐大月氏人之后,大月氏人迁入锡尔河以北,导致这一地区的塞种人渡过锡尔河南下,再之后,是大月氏人越过锡尔河南下,使塞种人再一步南迁。

据西方史籍记载,大约在公元前140年前后,有四个塞种人的部落攻灭了大夏,而这些塞种人,可能就是受到来自大月氏人的压力而迁徙的部落。随后,大月氏人也进入这一地区,成功地征服了大夏,并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帝国——贵霜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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