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了决定,Chloe说: “大家在这儿,彼此陪伴,争取共渡难关,等过了这阵子,再看,以后,会怎么样吧。”
她说到“以后”的时候声音有些抖动。
那时候,没有多少人,敢对“以后”抱存太高的期望。
我当然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个建议,并表态说只要她需要,我还是可以帮她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Chloe 苦笑了一下说:“行啊,公司肯定没什么事需要处理了,你就帮着阿姨一起忙点儿家里的事儿吧,反正,这阵子,我们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不过,你也领了遣散费了,我也不收你房钱饭钱,我可就不发你工资了啊。”
我连连点头,由衷感激。
当天我们就开始打扫住处,Chloe善心大发,让我从储藏室搬出来,她把一个以前当会议室用的客房给我住,她和阿姨分别住另外两个房间,办公用品和桌椅一部分被挪进储藏室,塞不下的则摆在客厅。就这样,我们三个背景不同的人和一条名叫“陈白露”的狗因SARS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
我在那儿住了三个月。
等过了几年之后,有时候我甚至会怀念那三个月里的某种难得的单纯。
起初还有些担心,怕这个平日里让我倍感压力的女人是否难以朝夕相处。事实是,那一阵子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关心疫情发展和猜测新闻的真实度上,给别人压力需要精力,而那是一段没有多余精力的特殊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