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丝帛摩擦声,清笛扭头去看,那小子竟然自作主张地把被褥拖进幔帐来了,在她榻边铺好。此时,他正张着一双渴望的眼睛,像小黑驴一样水汪汪地朝着她。
清笛简直既好气又好笑,“你果真没碰过别人?”
“就连你腰里那梳子的主人,也不曾?”
小六一惊,掌心下意识一按腰间,分明极是爱惜。
看他这样儿,清笛怒气又起,“既如此,我便调教了你吧!”
清笛拧身儿下地,一把扯住小六脖子上的锁链,微微喘息,目光落在他唇上。
他的唇棱角分明,唇角总是坚毅地抿着,可是笑起来时却又变成弯弯一钩。清笛咬了唇,抬头去望他的眼睛。
身畔红烛忽然叭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的眼珠子黑晶一般璀璨。他静静地回望她,含了羞涩和局促,却没有丝毫闪躲。
清笛心弦一乱,将自己的丝帕蒙在小六面上,低低喘息一声,便隔着丝帕,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恁般柔软,隔着清凉的丝绸,感知他轻轻地悸动。他的唇瓣主动张开,分明渴望。
原来这孩子,这样美妙……
同样的夜晚,霸州北郊的凌霄山,月泽如雪。
山势如鹰,一块鹰头岩伸向北方。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如雪月光下,掌中一管玉笛。月色堕落如雪,只因他比月色更似当空皓月。
踞坐鹰头岩上,恰可见北方大地。万帐灯火,营盘齐整——契丹南下之心,从未曾泯。
“公子。”暗黑夜色里,二人穿黑色大氅无声而来。大氅在风中摇摆,宛如夜枭翅膀,又像是披着夜色,“已查到袁承道妻女的下落。”
白衣公子手指一按笛首。玉笛通体纯白,于月下散出潋滟华光,笛首刻凤头。
此人正是安公子凤熙。
无人知,他此时恁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