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为所动,他又道:“我知道我笨。以为自己做得好,还是给你刺重了。就像我总想对你好,可却总是不小心伤着你……”
最后的最后,他知道再不能挽回,哭着扯她衣袖,“我知道你定然还惦记着街口商家的损失。你别管了,我去找银子给他们补上。你切莫自己去,否则会被他们猜着……”
句句声声,几乎将她的心撕碎。
当年以为爹所受的凌迟之刑乃是世上第一痛楚之事,如今方知那疼不过是在身上;而她那一刻的疼,一刀一刀都剜在心上……
“清笛,你回来了?”郭婆婆从外头进来,见了清笛便惊呼,“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浑身都在打摆子!裙子上怎么还有血?”
“婆婆噤声!”清笛赶紧止住,“我没事。坟地里不干净,可能冲撞了吧。我歇歇就好了。”
“你一早晨不在,横波也不知怎了,来来回回地打听你可回来。”郭婆婆扶着清笛躺下。
“她想杀了我呢!”清笛冷得骨头都冻起来。横波的表现,清笛如何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什么?”郭婆婆也惊了,“何至于此?”
清笛摇头,“她始终痴心妄想嫁予凤熙,以为我是挡路的。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凤熙是什么人家,她是绝无可能的。”
郭婆婆也是皱眉,“安公子这说话儿也有大半个月没进院子里来了……若他在,还能节制横波些。”
清笛却摇头,“我有求于凤熙,却永不为此私事。我只求他帮我办了大事。”
“清笛啊……你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清笛合上眼帘,“婆婆,我好乏。让我睡一下,睡起了身,咱们得好好准备开苞之事了。从现在开始,我心中只有这一桩要事,再无其他。”
郭婆婆迟疑了一下,终是问:“小六那孩子与你一同出去,怎地只见你一人回来?”
清笛翻身向内,“妈妈已是不容他,我便撵了他,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再无瓜葛。”
西郊的山上,小六站在最高处,遥遥望着清笛的身影一步一步从他视野里消逝。
黑丫尚且一步一回头,他明白她知道他在这儿,却一次回眸都不给他!
她临去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些日子来,我嘱咐过你的话,你可还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