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特别烦皇姐，所以常常捉弄她，把她琴弦弄断，冲她的诗集泼墨，弄烂她最喜欢的衣服，在她刚绘好的丹青上戳一个洞。”

这样歹毒的事情，的确像他所为，看来这条毒蛇自小就很坏。我记得他的皇姐，北国二公主北浅浅，未出嫁就病死，如今听他说起年幼之事，心中不觉欷歔，一时竟屏住呼吸，静静听了起来。

“年夜吃团圆饭的时候，母妃会说字谜给我们猜，谁答出来就会奖励些小礼物。这些小礼物朕一直保留着，都是母妃亲手做的。

“母妃过世后，再也没有人会说字谜给朕猜，也没有人亲手做小礼物给朕。皇姐不在了，皇兄也不回来，每年过年，我就一个人在母妃的寝宫，想着母妃、皇兄、皇姐，但无论朕怎么想，她们就是不回来。只有这灯火陪着朕，一年又一年，每年的年夜都是如此。”

北天帆眸子的那一抹伤感，让我动容，我差点就说，别难过，我以后会陪着你。好在这话刚到嘴边，就被我吞回去。

“皇上不需要伤感，如今你已经是一国之君，有着忠心的臣子，善良勤劳的子民，娇媚的妃嫔，善解人意的皇后，他们都愿意陪着皇上，皇上的年夜热闹温馨，绝对不会再凄惶，现在指不定皇后正在飞凤宫等着皇上呢？”我笑着说。

对我的话，北天帆不置可否。我已经两次提到了皇后，他应该能听懂我的言下之意，只是他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算了吧，没有娘的孩子就可怜他一点，再让他待上那一会儿，缅怀一下母爱吧！

“嗯，太妃说得对，皇后还在飞凤宫等着朕。”好一会儿，北天帆才恍然大悟般对我说。听到他要走，我松了一口大气。

“恭送皇上。”我忙不迭地说。

“嗯。”北天帆也不看我，大踏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朕突然有点饿，太妃就陪朕吃个团圆饭吧。”北天帆突然又走回来，重新坐了下来。这次，他甚至懒得问我意见。

“胡公公。”北天帆将胡公公叫了进来，吩咐他叫御膳房做几个菜。现在已经半夜三更，估计御厨正睡得香，这家伙真能折腾人。今晚御花园那么多美酒佳肴，他还没吃饱吗？

“皇上，要不我们猜字谜吧。”寝宫里就我与他两个人，他又不说话，静得实在可怕。

“太妃还会猜字谜？朕还以为太妃只会行酒令呢？”我就差没当场被他气吐血，还真以为我是青楼妓女了，再说现在青楼的红牌哪个不是色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猜个字谜算什么？真是孤陋寡闻，估计他连青楼都没去过。

“本宫会的东西多着呢？”

“那朕还真想知道太妃会出什么字谜。”北天帆勾唇一笑，充满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