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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成瘾》i失调:我们为何变成这样?(7)

i成瘾:逃离24小时×7天“i不释手”的生活 作者:(美)拉里·罗森


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匿名的

你刚住过的旅馆的地面非常脏,而且没有干净的毛巾。你兴奋地写了一篇严厉的评论,将这个旅馆评为零个星,而却丝毫不会顾忌旅馆老板对于你糟糕评论的任何报复。为什么?这都因为你是匿名的。他们不认识你,也没法找到隐藏在用户名(诸如“垒球男孩22”或“沙滩女孩18”)后面的你。你在网上所发的评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烦恼。

试想,当你写了一封邮件去抱怨别人的行为——也许你的朋友忘了你的生日或者你邻居家的狗踩烂了玫瑰——即便你能够想象得出你朋友的脸或者早上看到你的邻居出门上班,你是否觉得你其实也是匿名的?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在《客体我,我的空间和主体我》(Me, MySpace, and I)[14]这本书中详细描述过,称之为“去抑制”。当你坐在屏幕后面,不管是电脑屏幕,还是平板电脑屏幕,甚至是智能手机屏幕,你都不能看到在另一端的那个人,而且即使你非常熟悉屏幕另一端的人,你仍会真切地感受到一些陌生和未知。这是由我们所处的电子时代衍生出来的一个现象,它在我们的研究中不断出现。一个在班上表现安静和顺从的学生给教授发的邮件,会叫嚣着抱怨教授的考试评分或者他讲授的晦涩课程,这些都是她在课上甚至课下没法面对面表达的。虽然在讨论一个政策和对其进行最终投票的会议上,中层经理始终一言不发,但会后他却给老板写了一封刻薄的邮件去抨击关于这个政策的决议。一个经典的连环漫画说道:在网络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在屏幕的安全氛围下,你觉得好像你可以去说任何你想要说的,不管这是否是不顾后果的行为。这就是典型的去抑制,麻省理工学院(MIT)的雪莉·特克尔(Sherry Turkle)教授在她里程碑式的书《屏幕中的生活:互联网时代的身份认同》(Life on the Screen: Identity in the Age of the Internet)中写道:“我们都可以自由地不假思索地叫嚷,在‘屏幕生活’中去说那些在我们在‘真实生活’中所不能说的东西。”[15]

最后,导致我们产生i失调还有一个罪犯,它就是那个无所不在的设备,我们天天都把它装在口袋里。而且根据前面我们引用的研究结果,我们很多时候都跟它相伴入眠。每一年,那些可携带设备(比如互联网浏览器、导航系统、电子书阅读器、电子通讯器等)的数目似乎以指数形式不断增长。笔记本电脑好像还不够便携,所以上网本便应运而生。也许上网本还被认为太大而不便于携带,因为此时你可以用你的智能手机做一样的事情了。但我们想要看的视频太多,这时候我们需要一个能装更多东西的设备,因此电子阅读器横空出世。对了,别忘了iPod,随后又出现了iPod Touch,它可以装载我们所喜欢的音乐以及网络空间中的任何东西。你甚至可以买一件有22个口袋的特殊马甲[16],这个马甲是专门被设计用来供你装上所有旅行科技产品的。其中有一个口袋是专门放iPod的,还有特别内嵌的别针夹住烦人的耳机和永远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你有一个iPad?没问题,这儿也有一个专门的口袋装它。我们把它称为你的“个人区域网络”的完整装备,它成了局域网或宽带网的一部分。这个马甲的广告语是:它是便携式的,而且它通常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世界,通过本书的其他章节,我们会看到,我们都处于感染i失调的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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