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述这些例子都很极端,但的确是在告诉我们在操纵机械设备时,分心所带来的破坏性后果。还有其他一些科技产品的使用也会导致注意力涣散,这些问题在孩子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博士研究生爱德华·斯文(Edward Swing)和心理学副教授道格拉斯·金泰尔发现,玩电子游戏和看电视都会导致儿童的注意力降低:相比小学阶段的一般儿童,那些看电视或者玩电子游戏每天超过2小时的儿童,产生“超出正常情况”的注意力问题的几率会高1.5~2倍。[28]患ADHD的孩子都是很好的电子游戏玩家。这就是他们都如此热衷于科技产品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完全沉溺于其中。
根本的问题就在于,科技产品似乎很容易让人分心,而且会让人们的行为看起来像得了ADHD一样。
ADHD大脑
我们现在知道,ADHD会伴随人的一生,[29]而且大部分研究者都认为,基因和生物因素是这种障碍的根本病因。我们考察了使用科技和媒体产品如何让我们的行为表现如同得了ADHD一样,而有些研究者探索了大脑如何让人分心。伦敦大学学院的金井良太(Ryota Kanai)和他的同事考察了大脑的一个特定区域——左侧顶叶皮层——是否会影响分心。这个研究团队采用经颅磁刺激(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TMS)暂时性地抑制了15个被试该脑区的功能。劳拉·桑德斯(Laura Sanders)在《科学通讯》(Science News)杂志的文章中写道:“在金井所说的‘瓦尔多在哪里’(一款游戏,玩家要扮演寻找瓦尔多及其朋友的角色)的心理学家版本中,人们搜寻着圆圈,过滤出无关信息,比如那些让人分心的红色宝石。当左侧顶叶皮层的功能被抑制时,人们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完成搜寻的任务,这表明这个脑区会影响注意力,而抑制大脑的其他脑区则不会产生这个效应。”[30]
研究者对比了容易分心者和精力集中者的大脑,发现那些容易分心者的大脑皮层更厚,而且有更多神经细胞。金井称这种与我们的设想相悖的效应为“脑组织过多”,也就是大容量的灰质以及更多神经连接。“金井推测这个效应也许与一个事实有关:即当我们变成熟时,大脑灰质会更精简,从而更高效地运转”。[31]这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儿童和青少年会表现出更多ADHD的症状:因为他们的大脑正经历一个持续发育、逐渐成熟的过程,即形成并巩固更好的神经连接,精简无用的神经连接,而控制决策的主要区域——顶叶还未发育完全,需要到25岁左右甚至是30岁的时候才会成熟。
乔治敦大学医学中心的神经科学家斯图尔特·华盛顿最近的一项研究探究了发展中的大脑是如何影响儿童的。这项研究被称之为“缺省模式网络”(default-mode network),指的是五个大脑区域的组合,科学家认为这些大脑区域控制着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并能够形成信念以及协调注意力。华盛顿博士让6岁和27岁的被试分别在MRI(磁共振成像)机器中完成一个任务,去观察他们完成任务之后的大脑活动。被试的年龄越大,缺省模式网络的活动就越活跃,这表明:神经活动的协调对于成人认识世界是不可或缺的。[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