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路过那座浮标，他们已经能看见下游的宽阔河道了，那是通往哈里奇港之前的最后一段河道。更远的地方，他们可以看见一座灰色的小镇，镇上矗立着两座高塔，一座是教堂的尖塔，另一座是灯塔。大海一样宽阔的水面上停泊着好几艘汽船。光秃秃的河岸上一棵树也没有，看上去有点怪异，就像河流似乎已经彻底告别了陆地。从远处望去，哈里奇就像一座孤岛。在这最后一段河道上航行几乎就像在海上航行一样，他们很快就迎来一艘从海上返航的汽船。

这艘汽船不大，两侧的船舷布满了锈迹，此时它正溯流而上。它要去伊普斯威奇码头，吉姆一边肯定地说，一边小心盯着这艘汽船。他已经把主帆收拢了，还吩咐约翰要留意三角旗，小心掌舵。近了，更近了，汽船越来越近了。不行。那艘汽船的航速不够快，不可能从船尾通过了。妖精号的航速也很慢，从船头过去似乎也不大可能。

“我们要让一让。”吉姆说。

“可是汽船该给帆船让路呀。”罗杰不服气地说。

“如果帆船的航道足够宽，而且汽船无法避让时，它就不用给帆船让路。我们能在航道上转一圈，但它必须待在深水航道上。”

提提、苏珊、罗杰和约翰立刻屏住了呼吸。一声短促的汽笛声突然响起，整个河面为之一震。

“天啊！什么意思呀？”罗杰问。

“是短汽笛声，”吉姆一边解释，一边把烟管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它要向右转舵。来吧，我们给它让出左舷。”他跳下护栏，准备调整缆绳，“给你，苏珊。我一喊，你就解开后牵索。提提解开前帆索。其他的我负责。掉转船头，约翰，动作麻利点……”

“嗯，”约翰说，“是不是由你来……”

“别怕，”吉姆说，“你就当它是一艘小舢板好了，不过别转太快了。现在就……”

“准备转向。”约翰一边坚定地说一边压下舵柄。

“解开前帆索，”吉姆喊道，“后牵索……干得好，罗杰，解开支索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