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底混乱了,从蒲团上站起来,一个人走出了门口。
寺庙中有一块很大的露台,我在角落里坐下。从斜阳跌落一直看到繁星满天。这里视野很好,海拔高,纯净。星星在这样的环境里,羞涩的也少。它们大都很张扬,完全地袒露自己,恰如孩子,正是轻狂年少。有时我甚至都不敢对视他们,他们离我太近。这些孩子,锋芒毕露,近乎嚣张。他们似乎从不需要考虑旁人和生存,他们只做自己。
而我们呢?我们这些行进在路途中的人,奋力攀爬、满身荆棘,直到鲜血淋漓--都是为了什么?究竟什么才是我们的信仰?哪里才是我们的方向?我们在迷途中朝拜的灯塔,它会引领我们去往圣地,还是更深处的海洋?
我坐着,地面冰冷,双膝曲起,手撑面颊。一直仰着我的头,遥望,星空灿烂。一直,一直。
“喂!干什么哪?”有人推了我一把,一屁股坐在我身旁。
“大伙都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老是这么无组织无纪律,连晚饭也不吃?”
我扭头看看,是海飞。
“怎么,说错你了吗?”他挑眉。
我继续看星空。
“在这儿待多久了?”
“不知道。”
“饿不饿?”
我摇头。
“你成仙啊?”
我看他,冷冷地,“拍过照了?”
“什么?”
“跟丹增。”
他注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在发牢骚吗?是因为他们,还是因为自己?”
我别转头,“不知道你说什么。”